铨笑着将她头上插着的花儿稍稍改了一下位置。
原本苦井巷离白家巷并不远,可是杜狗儿的迎亲路线却是周铨设计的,为了尽可能给自行车造声势,周铨寻了一条比较绕的道路。
自然,限于此时自行车的性能,这条道路相对较为平整,不至于有太多需要下车推行的地方。
这一排八辆三轮自行车招摇过市,造成的影响,比周铨预想的还要大。
原本白家巷那边跟来接亲的就有数十人之多,沿途那些跟着看热闹的闲汉一围,人就更多了。
但这些都不算多,最多的还是那些被仪仗吸引而来的女子。
大宋风气,虽然不象唐时那般豪放,但妇人女子,也不至于如后世礼教大兴之后的拘束。街上不少妇人女子,或是游赏玩耍,或是奔走生计。但这一刻,她们都被这别开生面的仪仗所吸引,忍不住随着迎亲队伍前行。
“当初我成亲时,若也有这般风光就好!”一中年大妈叹道。
“顾家的,你就别想了,这般仪仗,岂是等闲人家有的!”另一位向来与她不善的街坊撇嘴。
“这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我打听过了,是一个穷军汉,娶了位磨豆腐的寡妇!”那中年大妈扭着水桶腰,哼了一声反驳道。
“虽是穷军汉,可他与周家关系可不一般……你知道不知道周家?”那街坊似笑非笑。
“哪个周家,咱们京师之中,姓周的权贵之家可多着呢,量那一个穷军汉,也不可能巴结到那些权贵!”
那街坊一副瞅笨蛋的神情,看得胖妇人受不了,然后才悠悠说道:“如今京师里,最炙手可热的周家,可不是权贵,那位周铨周小官人!”
胖妇人呆了呆,然后失声道:“是周小官人,那个造冰棍、贩雪糖的?”
“除了他,还有谁!”街坊笑道。
这两妇人聊天,却不知道,就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周傥面带苦笑,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往常都是周大郎、周大官人,或者周书手,如今却成了周小官人……家中主次之分,似乎发生了逆转啊。
当真是父权不振父威扫地!
不过周傥在苦笑之余,心里又有些欣慰,不愧是自家孩儿,才值十五岁,就已经名动京师。
他算是杜狗儿长辈,故此只跟得一半便转回家去,等着新媳妇上门,却不知道,他离开后,跟上来看热闹的人更多,几达数千人!
“那边如此热闹,不知是何事情!”
当车队绕至青宣市时,有几个书生正谈笑而来,看到这般壮观的人潮,一个略显黑瘦的书生满脸新奇地问道。
在他旁边,却是梁师成的门客秦梓。其实他投靠梁师成,也身有官职,只不过如同周傥一般,只是挂名,并无实务,因此每日里可以四处游走。
“那是有人婚嫁……咦,那车倒是新奇!三郎,你可曾见过?”秦梓向那人问道。
“不曾,兄长在京师多年,也不知此为何物?”黑瘦书生捋着几根鼠须,眼中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不知……待我遣人去问问,咦,竟然是他,三郎,且随我去见一个人。”秦梓看到跟在迎亲队伍中的周铨,顿时恍然大悟。
“是哪家贵人?”黑瘦书生眼前一亮,闪出渴望之色来。
秦梓哈哈一笑:“倒不是贵人,你记得我和你提过的冰棍、雪糖之事么,便是此人所为,此人年纪虽小,可颇多机巧,就是梁公,也说他今后前途不可限量!这些怪模怪样的车子,必是他的手笔!”
周铨虽然谎称雪糖制造是海外番商那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