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童贯,反正童贯出了这笔钱之后,接下来的几处宝地,他就未必还能出手争夺了。
此时众人都活络起来,再看周铨,个个眼睛里闪动着钦佩。
这厮的心眼是怎么长的,那孟、申二人下手两广路,肯定是他的主意,两广路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能想到广州的番商,而秦凤路这注定要打仗的地方,他能想到西军。
无论是什么地方,他总能想出赚钱的方法!
眼见剩余的地方越来越少,若不想着凑到人屋檐下讨食,总得自己也拿下一两路才好。因此接下来的争夺越发激烈,甚至连河东路这样的地方,也被叫出了四万贯的高价。
最后压轴的,就是京东两路。
众人都明白,周铨先在海州推广棉花种植,那么京东两路、淮南两路,距离海州最近,所以以后棉布的成本,这两路应当是最低的。
成本越低,就意味着越大的利润,而且这两地方原本就人口繁茂、城市众多,更还有海贸港口,可以通往高丽、日本甚至是辽国。
故此它们的争夺将会非常激烈,象开始淮南两路,竟然出现了十万贯的高价,甚至胜过了京畿。
“最后是京东两路,诸位,底价是五千贯,每五百贯一加价……”
“十万贯!”
周铨话还没有落,就有人大叫起来。
众人都惊住了,这一开口就十万贯,分明是不给旁人余地,是谁胆子这么大?
他们纷纷回头望去,苗仲先尴尬地咳了一声:“下官……本官只是活跃……活跃一下气氛,本官并无资格叫价。”
周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苗仲先竟然向他拱了拱手,表示自己是无意之举。
但苗仲先内心深处却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无意,而是真想啊。
他对周铨的能力,是毫不怀疑的,在朝廷之中,他的靠山是何执中,而何执中对周铨的评价相当高,认为他比古之陶朱、管仲,都要胜过不少。
陶朱公据说就是范蠡,和管仲一样,可都是曾经执掌一国之政的人物。而且两人都会赚钱,同样重商。
何执中甚至曾叹息说,如果周铨愿意拿出三年时间去苦读,得一个进士出身,那么三十岁之前,周铨就可以因功进入政堂,成为大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执政之一。
若真如此……
哪怕周铨只是在政坛上活跃到六十岁,他也能影响大宋政坛决策三十年之久,这样的一棵未来参头大树,若能及早抱上,何愁富贵?
只不过周铨不读书,所以苗仲先还能用一种读书人的优越心态面对他,甚至敢想着伸一伸手,从周铨那儿得到些好处。上回他来,要给龙川别业的学堂找大儒当老师,便是伸手,想要将自己的利益与周铨绑在一起。结果却触了周铨逆鳞,双方几乎翻脸。
那之后,苗仲先冷静下来,便想明白了因果。
周铨这龙川别业,分明是在培养他自己的弟子门人,就象当初王安石兴新学,为自己的改革培养人才一样。
既然如此,如何能容许别人伸手?
意识到这一点,苗仲先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好在这错误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今日,他才来此,一是现场观察一下,周铨究竟准备做什么,二来则是看有没有机会化解与周铨的不快。
但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贪财,不是一般贪,而是非常贪,故此才能做出砸碎黄楼赋碑的这种事情来,这可是连文人的面子都不要了。
他将自己的名声都抵进去,也不过是赚个十万二十万贯的,并且是一锤子买卖,当他手中的拓文卖光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