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由从龙脊山以南至皋祥城以北,一共有多少在籍的子民,你们可知道?”
严无畏问,视线来回看着左淇洋和严悉烨。
左淇洋立刻明白了严无畏想要说什么,只怕太皇太后也是站在这个立场,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他看着严无畏,说不出话来。
严悉烨却没有注意到两人目光中的针锋相对,反倒是认真思索起严无畏的问题来。
严皇帝不许他过问政事,却拦不住依旧有官员会试图走太子和太皇太后的路子。之前户部尚书贪墨案就是因此而将太子卷入其中。
所以他对西由境内南北户籍差异也是有所了解的,此时仔细答道:“北边多荒野山地,气候恶劣,加上兽族不时****,民不聊生。百姓为了生计大多南迁,这种情况在十年前达到顶峰,出去流动人口外,长住在龙脊山以北皋祥以南的在籍人口,只怕不足十万。”
“在籍一共是八万两千余人。”严无畏补充道,看着弟弟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赞赏。
严悉烨与他目光相遇,得到了兄长的认可,心中升起一股得意来,冲着严无畏勾起嘴角笑了笑,笑容中满是孩子的天真。
严无畏顿了顿,又伸手指着从龙尾谷下来往皋祥去的纵贯西由北部的主干道,向两人解释道:“实际上散布在这条管道周围百里地内,可能会受到东原军队影响的子民,不到两万。”说到这里,他抬眼仔细看着两人的神色,这才又加重语气道:“而仅居住在西京和皋祥两座城里的百姓,就有两万八千人。”
这样数字上的对比,虽然显得过于残酷,有一些视生命如草芥的意味在,可却不得不承认,相比较之下,太皇太后和严无畏想要放弃北边,将战场由整个西由北部缩短至中间一带的做法,不无道理。
严悉烨这才明白了严无畏想要表明的观点:所谓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只怕这也就是皇曾祖母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朝对面的左淇洋看过去,见他丝毫没有被严无畏的话影响到,面上依旧沉静如水,知道他必定老早就猜到了严无畏的想法。
而左淇洋此时则早已经越过了太皇太后和严无畏试图放弃北边军民的做法,转而思索起该如何挽回如今的局面的问题来。
他一向不是个沉溺在过去中不能自拔的人。
如今严无畏的人已经到了这里,朱慈义的人眼看着就要到达龙脊山脚下,龙尾谷失守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再去扼腕叹息,再去追究这个决定是否正确,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与其去想这些于事无补的事,不如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能把北部的损失减到最小。
想到这里,左淇洋肃然抬手,在刚才严无畏手指的那条南北走向的主干道旁边,另外指出了一条在地图上看来相对隐蔽些的道路,道:“这条路。只怕朱慈义的人马会选择这条路南下,而不是那条官道。”
严无畏闻言眉头就皱在了一处,满腹狐疑地道:“走我朝的官道虽说显得太张扬了些,可毕竟最为便捷,且浩浩荡荡二十万人马,他们应该有这个气势和胆魄才是。左兄你所指的这条路,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那条路沿途地势多变,很多路段甚至因为山崖或是江河过于险峻和疏于管理难以为继,连当地居民都废弃不用了,这样的一条路,如何容纳二十万大军穿行……”
左淇洋早料到严无畏会有这样的考量,闻言自然是面色平静,耐心地摇头解释道:“朱慈义此人,我很是了解。于他来说,出其不意远比稳妥周全要重要,争取天时地利远比手下人马的安危要重要,所以就算冒着牺牲大批将士的风险,他也极有可能会走这条路。”说着,抬眼望着严无畏,道:“刚才你说他们的人竟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