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的领地才会据守于龙脊山脉,不时寻衅滋事,如今妖巫已经不成气候,他们的使命也就去了大半,自然也安分许多。所以近一年来,严将军可以说驻守在龙尾谷的任务突然轻松了许多,将士甚至多有懈怠。
“我想,严将军只怕正是想到这一层,才会在太皇太后请求支援一万人马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甚至擅自做主把自己手上的两万私兵尽数带离龙尾谷吧……”
说到这里,左淇洋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他紧紧闭上眼,缓缓摇头,叹息一声道:“这决定在一念之间,却要惹得多少生灵涂炭呢?
“两万人,整整两万人!尽数南下,只为了守卫区区皋祥镇和西京城?难道你我的性命,辛紫的性命,西由天家的性命,就比北边那么多百姓的性命要高上一筹不成?
“东原有意往西进犯,甚至存了野心要攻下西由,这早已不是秘密。可东原的人马还没有到,我们的人不是誓死守住边境,却是早早调兵守在腹地,已然一副放弃北边国土,只存着保下少数重镇的心思,这又是作何解释呢?
“龙尾谷现在只剩了两千人马,没有了严将军的坐镇指挥,东原若从北边一路越过金色森林攻过来,岂不如履平地?从龙脊山以南下来的半个西由大陆上的苍生,该何以自保?”
左淇洋的声音不大,气势却重如洪钟,一字一句都重重打在严悉烨和辛紫心头。
严悉烨早知道了太皇太后的想法,也赞成她想要调兵南下与皇上对峙的做法,但他却不是那认准一个立场便不肯变通的人——仅这一点他就与他的父亲相反,严皇帝善于审时度势,却在行差走错之后从不愿意回头,不愿让人质疑他的权威;而严悉烨却愿意广纳百川,也很容易接受比他自身要高一段的观点。
他迅速接纳了左淇洋的看法,跟着脸色煞白,一只手紧紧握住雕花扶手,指节也因用力而微微有些发白。
“或许……或许情况也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严悉烨说着,声音里透着的沙哑和惊惧让他自己也微微一怔,“东西两国冲突不断,可这数十年来,却都只在南边边境线一带,没有一次是从北边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