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完,便与梅傲雪一同向着梅峰行去,身后脚步想起,一众弟子都跟在了后面,李守一回头看去,弟子们齐齐跪下,当先的便是李广陵,李守一见他不禁大怒,喝道:“这是何人?我李守一当不起如此大礼。”李广陵跪行而前,抱住李守一的小腿,泣道:“小徒愿与师父同死。”李守一将其扶起,右掌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道:“若你自认是我徒儿,今日我便依梅花庄规处决了你这个不肖徒儿;若你自认不是我徒儿,便快滚别脏了我李守一的手。”
他身后的弟子见师父动了真怒,知道师父平日里最喜爱这个小徒弟,纷纷出言求情。李广陵从未见师父如此动怒,被惊得不知所措,感觉师父摁在自己头顶的手掌寒气凝结,一下子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眼中的惊恐、落魄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李守一本应当按照江湖中的规矩,废掉李广陵的功夫,但是李广陵是的唯一的弱点,多年来超越师徒情分的父子之情,使得他难以下手废除李广陵的武功,即便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即便他被李广陵气得七窍生烟,伤得千疮百孔,即便李广陵先叛师,第二次以逃脱他的死罚而不认其为师。其实他哪里能够真正的下手杀了李广陵,只要是李广陵挺直了腰板说句“来吧”,他便会欢喜,许他戴罪立功一同回到梅花庄,为梅花庄流尽最后一滴血,与众多的师兄弟与他死在一处。又或者侥幸胜了,他们继续师徒继续为中原武林除魔卫道,届时他将把二人一同做的事都归功于这位爱徒身上,让他名声大噪,让他万人敬仰。而如今英雄好汉他不做,他却偏偏要做一条狗,他抱着自己的腿央求自己也不过是惺惺作态,果真面临死境,相信再次的叛师也不过是稍微迟到一会儿而已,这一节李守一想得明白,所以要试他一试。
或许,这一切都怪不得李广陵,若是从根源说起,今天他所承受的所有苦难,都是他透支的爱所致,李守一心中不是不知,也许这才是他未对李广陵出手的真正原因。要怪,这一切都要怪到李守一的头上。
李守一看着梅傲雪那是怎样的不凡少年,看淡生死,重情重义。他心中五味杂陈,但已经没有了愤怒,至少对李广陵没有。现在他所要想的乃是面前的竹青,高逸远,自己的四位师弟以及梅花庄剩下的一众弟子。
他执剑而奔,梅傲雪在旁,其他弟子在后,那位断臂的弟子跑着跑着便昏了过去,身旁的弟子将他穴道封住安置在一旁,而后继续向前奔去,他乃是去赴死事无暇顾他,只好任他听天由命了。
一行人上得梅峰来到梅花广场之上,只见尸横遍野,黄白相间,身着白衫者居多,尸体遍陈,无一活人,寂静得可怕。怪的是死者的尸体旁无一兵刃,但是根据伤处判断显然他们生前乃是用兵刃性命相博无疑。
李守一心中暗道,不妙。不过可不敢说将出来。领着众人奔过了梅花广场,奔向省身殿。省身殿与梅花广场一样,伏尸多人,流血盈殿。一位伸手重伤的梅花庄弟子见是自己人来,朝着李守一一行人爬了过去,李守一忙上前去问道:“众位长老在哪里?”那位弟子挣扎着却是一句话说不来,只好朝着剑筑指去。李守一道了声“安息吧”,一剑穿心,那位弟子立时气绝身亡,李守一马不停蹄,朝着武器库奔去。梅傲雪一惊,仔细看那位弟子的身下,肠子已经拖到了腿部,惨不忍睹,脚下生风也跟着李守一奔了过去。
剑筑在后山,梅林最盛处,最早是梅花庄的铸剑之所,后来铸剑师西区,铸剑所慢慢成了梅花庄的剑库,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宝剑,皆是随着主人在江湖中名噪一时的神兵。
李守一一行人赶到之时,太平谷的一队弟子持剑守在了小径之上,李守一心头的无名之火正是无处可烧之时,身影连闪,眨眼之间,适才还笔直站立的太平谷弟子,此时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