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痛苦、奇特。
这是每夜申时的事──
甬道空了,申时过去,残剑退走,只馀空荡幽暗的红──
但突然,甬道中又有具快速移动的人影,方向与刚才残剑的相反──
是飞雪!
飞雪艳红的衣袍鼓起,像辣辣的风。
飞雪同样停在残剑的书室外,朝里面窥看。她看到残剑面无表情,端坐在烛火旁,正由丫鬟如月在梳洗宽衣,准备就寝。
飞雪的脸色和残剑刚才一样扭曲、嫉妒!
她是一个女人,很难容忍另一个年轻女子在碰残剑!
飞雪和长空究竟有没有私情呢?她究竟为何还留在书馆,与残剑夜夜互窥呢?没有人知道。
──这是夜里戌时的事。
──然後,长长曲折的甬道就再没有动静。
「如此说来,残剑与飞雪两大剑客,是被飞雪叁年前的一夜情所困!」秦王听罢,缓缓总结道。
无名沉默不说话。
「残剑想要求证,而飞雪却怨他猜疑,致使二人不合!」秦王继续说。
无名无表情。
「想不到残剑与飞雪,夜夜互窥,竟如此怪异?」秦王感慨。
无名不动声色。
「但飞雪与长空曾有一夜之情,寡人怎麽不曾听说?」秦王忽然盯住无名。
秦王耳目众多,历来对残剑、飞雪、长空这叁名大敌的情形,自然搜集详尽。但诸多情报,独缺一夜情这条,所以秦王不免生出疑窦!
无名仍不动声色。
临渊不动,面对大王质问也不变色,正是剑客本色。
「臣初去书馆前,只是听说,」无名回答,「若非亲眼目睹残剑与飞雪互不言语,臣也不会相信此事。」
「嗯,」秦王脸色稍缓,毕竟叁年来,无名是能查出敌穴所在,并孤身深入的第一人!
无名继续说:「臣一见残剑飞雪不合,便想到一夜情之传闻!」
秦王听。
「臣以为,二人关系扭曲,正可利用!」无名道。
秦王点头。
「传闻关键,在於长空!而长空神矛,那时已被臣斩下,正置於臣背上盒中。」无名说。
「所以,你便与残剑飞雪分别作午夜之约,想将长空神矛送去,请二人一验?」秦王说破无名计策。
「是。」
「若传闻为真,便可激怒残剑,使二人关系更为扭曲?」
「是。」
「攻敌莫过於攻心,杀人莫过於用情!借情杀人,果然冷酷!」
秦王一边赞,一边冷冷盯着面前的杀人剑客!
十年来,秦国从未有过如此精良的剑客!
破敌不择手段,用心之狠,恐怕秦王手下剑客中无人能再出其右!
这个无名,面对强敌残剑,非但不恐惧,只是用心!
这个无名,面对美貌飞雪,非但不动心,反而攻心!
此人应该改名叫无情──秦王这样想!
「据寡人攻赵大军回禀,他们那日射完箭阵,见城中并无抵抗,便安营驻扎,准备第二日前往赵国纵深,」秦王慢慢打开面前一册竹简,念完问,「你从书馆出来,又到何处?」
无名饮酒,想了一想。
──群山连绵,荒野无边,秦军依山扎帐,一座座黑色营寨排成长蛇,蜿蜓无尽。
──袅袅的炊烟飘起,暮蔼茫茫,秦军阵势,令人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