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善虽然老实,但是并不是个不明事理的,最后才轻声道;“姐姐可不能为这事情操劳了,也算是我直接说句,灵儿这孩子,我还是准备留在身边几年的,只能拒了崔氏这番‘好心’了。”好心两个字,咬得极清脆,听在张诚善耳朵里,却好像冰针一样。
张诚善听说杏娘有了孩子,本来已经欢喜的快要疯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庄稼人素来将血脉看的再重要不过,眼看她眉目温柔,耳边却听白蒹葭一字一句将崔氏做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如雷遭击,杏娘笑的温柔,只是握住丈夫的手淡淡的道;“没事的。”反而巧笑道;“说起来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去娘亲哪里告诉娘亲一声呢,她可是最惦记你的。”
张诚善看着杏娘笑的温柔体贴,只是眉宇间隐有抑郁之色,不由又想起陈大夫的话,想到自己母亲,饶是他是铁打的汉子,也不由心中一酸,下意识的握了握杏娘的手,却没有看见白蒹葭冲杏娘打了个眼色,两个人都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张诚善握了握杏娘的手,眼含怜惜的看了一眼杏娘,就听白蒹葭道;“说起来天色也不早了,要祭拜你们母亲,也明天再去吧,姐姐还是在家里好好调养才是。”却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婚事我不许,倒是不知道会不会让张健记恨在了姐姐身上。”
张诚善眸光一闪,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杏娘,就看见一抹淡淡的愁绪从杏娘眉间掠过,却仍然温柔如初的道;“有什么法子,总是一家人,我多忍耐一些就是了。”
白蒹葭道;“你可别郁结于心,好在今天还是晕在我这儿,如果在家里,谁管你去?”
她二人一搭一唱,倒是把张诚善说的犹豫了。
照理说,自然应该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但是白蒹葭也说的很有道理,他是知道杏娘和张大田崔氏那一拨人不怎么对付,虽然他觉得杏娘有点小任性,但是大事上还是处理的很清醒的,应该她做的也做的很规矩,但是崔氏一家人到底看不惯杏娘,更何况如今还加上了灵儿这件事。
张诚善是个明理的,自然知道灵儿这件事情上是崔氏理亏了,但是也是能站在白蒹葭的立场上想想的,毕竟是一个月份大了的寡妇,身边总是要有人才安全些,更何况拿半吊钱来这种事情——张诚善这样老实的人都觉得太过分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崔氏拿钱出来是想让杏娘补贴,毕竟是个直肠子的老实人,没有女子这种天生的弯弯绕绕,只当做崔氏太过小气想借着杏娘的脸面来讨灵儿,也不由有些生气。
这崔氏,你想要给儿子纳外室自己出面就是了,让杏娘出面做什么。
虽然开始的缘分不过只是搭便车罢了,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倒是觉得这白蒹葭也是个性情人物,眼看杏娘跟白蒹葭这样处得来,张诚善心中其实也是暗自高兴的。
他本性老实,又是个哑子,不由更沉闷了几分,心理总有千头万绪也是一时表达不出来的,平时他是相信杏娘能照顾好自己的,但是此时杏娘身怀有孕,又眼瞅着已经在白蒹葭这里晕过一回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世上就当真再无他在意之人了。
光是想到杏娘如果晕倒在什么没人的地方无人发现,就够张诚善心中隐隐作痛了,不由暗自下定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再去弄些鱼抓些兽,好好给杏娘补补身子。
送走了张诚善二人,白蒹葭将炖好的肉汤加了些野菌又熬了一会,才发现凌绝尘的掌心早被他自己挖破了,一手掌的血,倒是吓了一跳,又想着他说讨厌自己的孩子,顿时心中冷哼一声,你讨厌我孩子我还讨厌你呢,不过看他仍然下意识的拿指甲去抠自己掌心的伤口,还是不由自主的眼皮跳了跳,上去一巴掌将他手掌打开,颦眉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