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扑腾着翅膀飞了,它们飞走可不是为了自由,而是为了眼睛里各种颜色的光,因着有这各种颜色的光,它们的身子才会炸开,才注定会把血洒满一天地。”
叶柳颤声说:“袁伯伯,如果黑棺就是希望村,村人们就是乌鸦,乌鸦死了,也就是说......”
袁老汉脸上的笑依然温和:“丑陋之人做丑陋之事,要是不给他一个丑陋的结局,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丑陋?
丑陋终究会找到它的归宿,那地方又怎么会美。”
叶柳和汤倪像听懂了,又像没有听懂。
袁老汉的目光落到屋外慢慢变暗的天空上,很平静,很安宁,笑着说:“棺材可不是用来装乌鸦的,是用来装死人的,也就是说,希望村要开始死人了。”
袁老汉说的话很深,让人很难猜出话里真正的含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直直白白,叶柳和汤倪有些吃惊,又为他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而感到恐惧。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能够离开这个丑陋的地方,难道不该为那些死去的人高兴?这并不是不幸,而是一种解脱。”
叶柳和汤倪可不觉得死人是件高兴的事,他们刚要反驳,袁老汉却摇摇头挥起了手:“你们回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把杯子里的茶喝完再走,这也是人生。”
两人不好再说什么,端起杯子喝下了茶,热热的茶汤在嘴里滚动,却没有先前的甘甜,反倒透着涩涩的苦味。
两人出了门,刚要走,屋子里又传出袁老汉的声音:“你们能常来和我说说话,挺好的。”
他们的身子定在屋门外,愣了好久,回过头,却看见袁老汉关上了门。
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汤倪说:“叶柳,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袁伯伯有些奇怪?不光和我们说了很多的话,他还一直在笑。”
叶柳点点头:“可能黑棺那件事对他的情绪也有些影响吧。”
第二天是周末,叶柳和汤倪又去了袁老汉家里,屋子里依然没有热气散出来,屋门轻轻掩着,里面透出深深厚厚的黑。
“袁伯伯,你在吗?”
叶柳敲了敲门,手刚刚落到门上,门就开了,门外的光兴奋地涌进去,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
袁老汉坐在他那张木椅上,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质地绵绵柔柔,还能反出亮来,他的身板挺得很直,一头长长的白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脸上挂着平静,像无风的湖面,只是眼睛轻轻闭着。
他面前的木桌上放着土茶壶和土茶杯,清洗得干干净净,里面没有茶汤,更没有丝丝袅袅的热气飘出来。
“袁伯伯,我们还以为你不在呢。”
袁老汉依然闭着眼睛,身子一动不动,他们觉得不对劲,就走上前去,发现袁老汉死了。
...
希望村后面的林子里有个独立的区域,宽宽一片,四周用木栅栏隔开,里面没有树木,立着一块块木制的牌子。
这些牌子上都写着大大黑黑的字,有些很新,甚至还散着油墨的味道,有些已经褪色,那是被时间洗涤后的模样。
这些木牌子的分布没有规则,很散乱,有风吹过来,它们就摇摇摆着,也带着一根根长长的杂草摆动起来,散着无边无际的凉,也散着无边无际的悲,悲凉也就无边无际散在这片土地上。
这里是希望村的坟场。
只要村里有人死了,他们的家人就会用席子把他们的身子卷起来,送到这片坟场里,找一片没有木牌的空地挖开,埋下去,在顶上立一块写着名字的牌子,再烧些冥纸,没有过多的仪式,送葬的过程也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