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哂道,“要是她真的感觉到丈夫对陈氏女已经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死活都要跟对方在一起了,她病得七死八活的,自觉命不久矣,又拦不住丈夫在自己死后续弦,那先放出风声去,坏了陈氏女的名声,也不是不可能的。陈氏女本来名声就不怎么样,如今更是声名狼藉。被这些流言一逼,要是她被逼得另嫁他人,以澄清流言,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行,那她就摆出贤惠大度的正室架子来,把人纳进门里去做妾,这陈氏女还不是任由她拿捏?要是蜀王世子已经被小三迷昏了头,非要坚持娶陈氏女做继室,不肯委屈她做妾,顶着这种难听的名声嫁进宗室的女子,将来也必定会招惹太后、皇上以及其他宗室长辈的反感。就算陈氏女生了子嗣,谁还会支持她的儿子取代蜀王世孙之位呢?”
赵陌沉吟:“这倒也说得过去。倘若这流言一出,能逼得蜀王世子清醒过来,不再与陈氏女有所纠缠,兴许更合蜀王世子妃的心意。”
然而……蜀王世子妃又是怎么把流言传到眼下这个地步的?她才结束了圈禁生活多久?身边剩下的心腹侍女本就不多了,娘家又已败落。而这种明显会对蜀王世子的名声造成打击的事,她又不能委派丈夫手下的人去做。她一个病人,连出门的机会都少,据说除了偶尔进宫见见太后,见见太子妃,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她就几乎与其他宗室女眷没有半点往来。说是她干的,那也得她能干得成才行呀!
秦含真听着赵陌的分析,也觉得有些糊涂了。这有能力的人没有动机,有动机的人似乎并没有能力,所以到底是谁在传播这些流言呢?
她问赵陌:“这流言会对谁产生什么严重的影响吗?”
赵陌想了想:“蜀王世子的名声可能会变糟糕一些,但他本来就是罪臣之后,前程已绝,不过是富贵闲人罢了,名声如何,于他并无多大干系。况且他又不曾真的与陈氏女私通,只是流言而已,兴许太后与皇上会私下斥责他几句,他稍加辩解,也就没事了。除非他日后丧妻,真个迎娶了陈氏女为填房,否则旁人连说他一句鬼迷心窃,都没有实际证据。说到底,这流言传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桩风月秩事罢了。”
流言对陈氏女与陈家的害处更明显一点。最严重的一点就是,陈氏女在京城恐怕已经找不到什么体面的好人家了。让她嫁到京城以外的地方,也不知陈家人是否甘心。而陈家在八卦流传开来后,在东宫太子殿下跟前失宠的迹象,则变得十分明显。过去外人看在陈良娣的份上,即使看不上陈家,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地,往后就很难说了。
陈良娣的处境说不定也不太妙,哪怕她曾经是唯一为太子生下过子嗣的女人,如今众人也能看得分明,太子连纳她族妹为妾都不愿意,对她又能剩下多少宠爱?无宠无子的老女人,就算将来太子登基,她升格做了贵妃,也没什么权势可言。她还比不上太子妃唐氏呢,好歹太子妃是正妻,一直深得太子敬重,还有个女儿。
秦含真与赵陌分析了半天,都想不出这流言是谁在故意传播,只能推断,传播流言的人,肯定在皇宫与宗室之中,都有帮手或人脉。眼下时机还早,他们看不出这种流言能造成什么后果,也想不出传播它的人目的是什么,惟有先观望一阵,多打听些消息,才能掌握更多的信息,借以推断出更具体的结论。
牛氏在外头已经摆开了两桌宴席,派丫头来催秦含真与赵陌出去吃饭了。两人对望一眼,便暂时收拾心情,先吃了饭再说。
永嘉侯府这一顿家宴,人人都吃得欢喜,但在数里之外,蜀王世子妃却胆战心惊地坐在桌前,低头不语,对着满桌佳肴,也根本没有半点儿进食的欲望。
蜀王世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妻子看了半日,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道:“你的做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