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可公主想过没有,就算皇上真的答应了又能怎样呢?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公主总该略闻一二吧?若真是不声不响地离开神机营,届时流言传得更加神乎其神暂且不说,便是诸司禁卫那里只会认为我羞愤难当服了这个软,进而声威尽失,又如何在左督卫中立足呢?
李兰略略停顿了一下,方继续道:“这不是最要紧的,公主当知我素来不喜纷争,被人戳几句脊梁骨也就罢了,我又不疼。最要紧的是,济济朝臣那里会是什么态度?皇上那里该是何等想法呢?且御史们参我一本也无妨,最怕是皇上那里会认为,我不足以有客卿之尊,届时难保再提婚嫁之事……公主要明白,暗箭确是难防,但那些最阴险最恶毒的冷箭是冲着公主你来的,而我这个挡箭牌只有足够厚足够重,才能保你安然无恙。”
姜若嫣羽睫不由自主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胸口因为他的话反而柔柔的一暖。虽然他适才说那番话的目的,是为了劝服自己,让她以为日后神机营之争真的不会影响到这个年轻人,从而放下心来,可听到处处为自己着想时,心中自然还是免不了一番感动。
姜若嫣秀眉微蹙,道:“只是神机营那里……前些日子白叔曾言,公主为彻查账目而请了全京城的账房先生,可有什么眉目?陈年旧账,真的能够查得清楚吗?”
李兰仍是笑容未改,温言道:“现在的每一分时光,都是从过去延续而来的,不查清楚过去,又怎么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不应做什么?无论是再久远的过去,种下什么因,终有什么果。既然我能从李兰笑着揉了揉她的柔发,心头油然升起一股宁静之感,笑意愈盛时,不知从何而起的温暖慢慢浸润了过来,他直觉般地抬起头,目光准确地投向了东廊的蜂腰小桥。
小桥上静静地立着一条修长的身影,因为隔得太远,面目并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那人正在认真地看着自己。
李兰缓缓站起身来,阁里暖风柔柔吹过他的发丝,虽然少了几分盛春的清凛,却多了些许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