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给白成欢暗暗使了个眼色,就又出了凉亭,远远站着去了。
白成欢接收到摇蕙这样的眼神,不解又诧异,摇蕙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这个主人待客不周?可她对谁都能做到,就是对眼前这个人不能太周到。
但她到底还是伸手将那浅绿色的精致糕点往萧绍棠眼前推了推:
“你不是说有许多话要与我说吗?尝尝吧,吃完了就赶紧说。”
萧绍棠直直的盯着那绿色的糕点,似乎有些惊喜,没有一点迟疑,拿起来一块就吃了下去。
她让他吃的东西,他自然是要吃的。
吃完了,又喝了杯茶,萧绍棠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关于和亲这件事,皇帝与朝臣的妥协她是听说了的,可是关于何家这件事,宫中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何家冒着灭门之祸将我养大,因为我,老太爷落了一身的病,卧床十七年,受尽了人世间的痛苦折磨,因为我,父亲与母亲也一直都不和睦,家里的人都小心翼翼,无事都不敢往京城来,甚至大哥二哥,明明才华横溢,可以留在京城为官,却都要调任到偏僻县城……我欠何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若是再让他们因为我而入罪,那我真是百死莫赎其罪……”
似乎是因为眼前坐着的女子是他一直放在心坎上,觉得最为亲近的人,也或许是因为此情此景太过安逸舒适,萧绍棠就像是一个憋了十天半个月没有开口讲话的人一般,真的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跟白成欢讲。
白成欢仔细的听着,不时颔首,并没有去打断。
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啊。
在这京城,举目无亲,活得小心翼翼,那些尊贵显赫的地位,和他恣意洒脱的外表,都如同遮住世人眼睛的浮云。
当这浮云散去,围绕着他的,始终就只有殚精竭虑的谋士与雄心勃勃的下属。
“从前我并不知道这些,还任性地怨怪父亲母亲,还曾经忤逆老太爷……如今想来,真是无地自容。”
少年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愧疚与悔恨的神色,让白成欢心生怜悯:
“你也只是一个无辜的人,毕竟从前的事,你当时也不知道,这并怪不得你。”
话一出口,白成欢却觉得有些不妥。
她如今该做的,应该是冷着萧绍棠,这样的话说出来,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关切了?
萧绍棠听她如此温柔的安慰,果然就有些想多了,一双凤眸中漾出层层的暖意,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迷茫与难过,此刻都有了个停靠栖息的地方。
白成欢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慌,轻轻咳了两声,开始说正事:
“那你可有想好,如今,该怎么办?”
以萧绍昀的秉性,既然起了疑心,这件事情就绝不可能善了。
“我已经写信,送去西北告知父王,我是在想,能不能将何氏一族所有人迁往西北,至少,在父王的的羽翼下,能保他们安然无恙。”
将自己在意的人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这是萧绍棠下意识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立刻就被白成欢驳回了:
“如果只是一人两人,那倒不是难事,只是何氏一族在虢州已经繁衍生息近百年,人数众多,你这场事端若是牵连起来,九族之内怕是都难以幸免,难道你能将他们九族之内的所有人都迁到西北去吗?”
萧绍棠垂头想了一想,只能满心苦涩的承认,这个想法非常不现实。
“老太爷一辈子,都将风骨看得极重,让他抛下祖业,远走他乡避祸,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