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篇】
章星辰倒了温水,然后扶着陆小朝坐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他端着水杯喝和药丸递到陆小朝面前,柔声说:“陆小朝,该吃药了。”
“你不是说她听不到?”我纳闷地说。
还没听到星星的回答,我就看到,陆小朝自己从章星辰手心里拿了一片药丸,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一样,把药放进嘴里,然后星星默契地喂了她一口水,好些药丸,陆小朝一片一片分开吃,星星也是耐性十足地一口水接一口水地喂她。
吃完药,陆小朝躺回病床上,星星回过头来对我说:“你还不走?”
我撇撇嘴,无端抱怨起来:“以前我照顾陆小朝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听话,让她吃个药就够折腾了,别说骗她看医生,每次都把我折腾到虚脱。”
“我倒是希望她能折腾我,”星星叹了口气说。
章星辰也不赶我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药膏和棉签,替陆小朝的伤口上药。
我见状,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我照顾她的时候,可没有替她洗澡的福利。”
星星垂着眼睫,小心翼翼地替陆小朝擦药,然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她自己洗的,我只是在外面守着。”
“哦。”
“过两天,医生同意的话,我想让陆小朝出院。”章星辰说。
“出院?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可以出院?”我大叫。
“她晚上总是做恶梦,等身上的伤稳定了,我想让她换个环境,也许能好点。”
涂完药,章星辰再次赶人:“你还不回去?”
“就走就走。”我没好气地说,然后抓了陆小朝的手说,“小朝,你等着,我明天再来看你,你晚上做个好梦,最好是可以梦到我……”
陆小朝还是没什么反应。
旁边就一直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瞪着我,我不自觉地松了手,然后嘿嘿笑了两声,站起身往门口走。
“星星,你们打算在一起吗?”顿住脚步,我又问。
“不知道。”星星背对着我说。
若是七年前的章星辰,他绝对不会这样回答我,海会枯石会烂,章星辰绝对不会不要陆小朝。
“星星,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对陆小朝的感情?”我问。
章星辰一直沉默着,过了许久,我打算离开了,却听到他说:“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一个人,会祝福我和她吗?”
“连我都有些怀疑了,是不是真的,哪怕一瞬间,我曾经把陆小朝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章星辰说着转过脸看着我说,“我明明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就一定要追究我的初衷呢?萧飒,不管其他人的伤痛,我就这样守着陆小朝,真的不可以吗?”
我虽不懂他说这话的缘由,却还是反驳说:“你错了,你说祝福,至少,我是祝福你们的,对我而言,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心甘情愿对陆小朝放手的,只有星星你。”
星星转过身来,冲我露出惨白的笑容,说:“臭小子,你不是喜欢陆小朝,你是喜欢我,才对陆小朝爱屋及乌。”
我笑了笑,“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星星不置可否地耸肩,“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不是没看到星星的犹豫,只是,我仍然没法理解他和陆小朝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不能理解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在星星的公寓里见到了他妈妈,时隔那么多年没见,再次看到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萧飒?”章妈妈看到我,也是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