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抬起头看我,然后对我露出跟章星辰一样明朗的笑容,他拿着伞在手里掂了掂,问我:“你一直都带着呢?”
“嗯,想着还给你。”我站着,其他已经落座的人都扭着脖子看我们,这么久了,这约莫是我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说话。
那个人点点头,然后说:“这样,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吧?陆小朝!”
他叫了我的名字,就像章星辰叫我的名字那样。
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我的贪婪,约莫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从他用章星辰的声音,用章星辰的语气,喊我的名字,喊陆小朝的名字。
后来,那个人成了我大学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每次再上那个教授的课时,我都会在身旁给他留一个位子,再后来,我占得位置又多了,还有他的那几个朋友的。
就这样,我认识的朋友也越来越多。
我们一起上自修课,一起吃饭,他是校篮球队的,于是我那些闲置的课余时间,都拿去看他打篮球了。
我也把萧飒介绍给他认识了,萧飒说,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也吓了一跳。
萧飒还曾问我,是不是把他当成了章星辰。
原本,我以为自己也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因为一个动作,一个声音,重新熟悉已经被忘却的心跳,看着那个人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时,我也混乱了。
可是有一天,一个女孩子走到我面前,告诉我,她是那个人的女朋友。
她请我离开那个人,还提到了萧飒的名字,提到了那个人的声音,那个女孩子这样对我说:“我男朋友的声音很像你前男友的声音是吗?你这是自我催眠,他不是你男朋友,他只是接受了你朋友萧飒的请求,才跟你交朋友的。”
我完全相信,丝毫没有怀疑,她的一番话,也容不得我怀疑。
我问那个女孩:“这么荒唐的请求,他为什么要答应?”
“因为你一个人默默在人群中的样子,很可怜。”
我这才明白,我想象中自己的样子,和大家看到的我的样子,是这样的大相径庭。
我以为自己看上去是冷漠不合群的,是不讨人喜欢的,但约莫在他们眼里,我就只是个需要被同情被可怜的瘸子。
那个女孩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了,看上去真的很孤单很可怜,原本我也想要配合他们,但是,我怕你陷陷得太深,毕竟,泽西不可能对你负责。”
“好。”我说。
一个残疾人,想要遗世而独立是不明智的,画面太可怜,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便是那以后,我开始慢慢跟人接触交流的,为的,不过是身边能有个人,好让他们不要再那么不忍心。
我觉得,我人生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萧飒他都见过。
可是此刻,他却向我表明心迹,问我为什么他不可以。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成为过我的问题。
萧飒看上去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他大声说:“林越不可以,他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萧飒气急败坏地盯着我,然后说:“就凭她他伤害过你,就凭我不喜欢他!”
“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章星辰,或者跟章星辰有关联的人,跟章星辰相似的人,我才可以喜欢上,才可以去爱,是吗?”我沉着声问。
“喜欢,爱?林越怎么伤害你的,你都忘了是吗?他一时心血来潮,等他玩腻了,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再花上多少年去忘记他?”
“你说忘记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