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错的邀请,于是最后我开口道:“非影但凭小姐吩咐。”
我们这个园子叫做霜落园,住着护国公刘家的嫡长孙女——刘倚霜。听说小姐在十岁的时候,因母亲过世而伤心过度,体质虚弱,才搬到南方小城锦州修养。我从未想过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姐会有如此玲珑心思,不过仔细揣摩,无论她外表如何纯洁善良,终究也是世家的嫡长女,心思和手段都是不可或缺的。我也算败得心服口服。既然做了选择,就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报酬,不知为何我心里就这样定义了我和她的主仆关系。
刚回到我住的屋子,就看见春、夏、秋、冬四个女人一起冲了进来。冬梅性子沉稳,欲语还休,秋菊和夏荷性子活泼,上来先恭喜了我一番,春桃也立在一旁,笑靥不断,最后还是冬梅问了一句:“为何小姐这时才要非影一起进京呢?”,这才让大家安静下来。在这院子里,因为我的无争和忍耐,也算是交到了几个朋友。春桃和夏荷是随小姐从京城一起来的,同小姐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而秋菊、冬梅同我一样是在小姐来锦州以后才选的丫鬟,差别就在于她们俩个是家生子,很懂得分寸,又有人提携,所以才会很快填补了那些因放出去成亲而空出的二等丫鬟的位置。因为我一直是粗使丫鬟,所以她们悔经常拜托我替她们做些私事,而我又也从不拒绝,所以,无论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还是对我无私奉献的报答,她们四个对我都很照顾。今天听冬梅说这样的话,我心中一暖,知道她们都是真的关心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觉得她们的名字粗俗了。春桃想了一会,才开口道:“估计因为小姐的夫家是尚书府,陪嫁丫鬟多些才显得体面,再怎么说,非影样貌虽不出挑,但到底老实本分,再说我们姐妹若能一起跟过去,岂不更好?”春桃年长,她这么一说,大家便都觉得顺利成章,也省的我开口胡诌了。
升了三等丫鬟,我便不再做洒扫的活计了,小姐私下里问我想干点什么,我想来想去,针线几乎不会,厨艺一点兴趣都没有,除了洒扫的活计几乎什么都没干过,于是我便说想去整理书房。她看我沉默寡言,大约是干不好耳目这一行,听我说想去书房,便问我可识字?话说在我的记忆力,我从未读过书,但看着小姐递过来的那本《三字经》,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泛苦。
翻了几页,便给小姐读了几句。“读的不错,可会写字?”小姐问我,可是再看我那软脚虾一般的毛笔字,她忽然笑了,说道;“真是难为你的鬼画符!”我心中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认得字,却写的如此难看!小姐一直觉得我很奇特,也未说什么,只问我肯学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便说只想多认些字,可给小姐读书听。她看我不乐意习字,也未曾勉强,便把打理书房的差事给了我。
自此之后的三个月中,我常伴小姐读书、习字、整理账簿,每日她也会让我背诵一些文章,通晓文意。我求知欲很高,学的很快,很快就能独立地读书了。小姐很诧异我的学习速度,但也欣慰我的成长,因为从我被她选中的那天起,她就希望我能很快成为她的智囊,成为她不为人知的心腹。所以,我也不敢懈怠,所谓知书达理,多读些书,才能明白更多的是非。于是,每天一多半的时间,我都消磨在读书上,害的四大美人总以为我魔怔了,等着进京考女状元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接近了年关,小姐今年是要回京在护国公府过年的,于是早早就收拾好了箱笼,挑了个晴好的天,便坐着马车上路了。我这个人真是既畏寒又畏暑,虽未下雪,但仍是寒风刺骨,小姐怕我冻病了,便把我叫到她的马车上给它读书,云烟在一旁伺候着。虽然都是服侍小姐的,但云烟和云岫,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虽然见得多,却很少说上话。只见云烟穿着一身浅碧色的衣裳,跪坐在那里为小姐烹茶,动作缓慢而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