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吊起来审问时,穆哈丁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那厚实的标志性的笑声让士兵们都停了下来,这些年轻人虽然表面上不想拿这些老兵当一回事,却打心底对这些老轻步兵们抱有敬意。他们让出一条道,穆哈丁于是跟他们说,这两个人是他的朋友,他要将他们带走了。士兵们虽然有些疑惑,但都笑嘻嘻地拿这事开起穆哈丁的玩笑,说他这个六十多年的老光棍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穆哈丁只是笑笑,给他俩松绑,将他们带出了城堡,去到色库腾。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村子,村民在一天辛苦的劳动之后熙熙攘攘地出现在回家的路上,袅袅升起的炊烟仿佛是在挥手迎接。穆哈丁带着这两个年轻人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些村民们都谦恭地跟他打招呼,而穆哈丁也总是和蔼地用微笑一一回应。他们走到村子边缘处的一个小土屋,在那之外,就是无尽的荒漠与几颗形单影只的棕榈树。穆哈丁推开门扉,点上油灯,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那些沉睡多时安静沉默的尘埃都被搅扰了起来,在空中漂浮着。穆哈丁打扫起屋子,用手指了指门口堆的柴火,两个年轻人心领神会,抱了两大捆柴火进来。穆哈丁却嘟囔着又搬了一捆出去,弄得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一阵忙碌之后,小屋子里显得敞亮而干净,温暖的火焰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变换着燃烧的姿态。一个萨兰德人跟两个卡拉德人就这样坐在一起,穆哈丁从外面带来了面包和椰枣,两个年轻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名字?”穆哈丁突然开口了。
“我叫费尔扬斯。”费尔扬斯将面包吞下之后,小声地说出来。
“费雅养瑟。”穆哈丁嘟囔着重复了一声,费尔扬斯的脸红起来,又笑出声来。
“我叫巴斯卡。”巴斯卡依然咀嚼着椰枣,他的嘴巴涨鼓鼓的,都来不及下咽。
“巴瑟卡。”穆哈丁又看了看身旁这个敦实的小伙子,憨厚地笑了起来,费尔扬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巴斯卡则赶紧捂住嘴巴,怕忍不住笑把嘴巴里的食物都抖落出来了。
他们就像早已相识而彼此间拥有自然而然的默契,虽然沉默但心底始终感到自然、舒适而又有为这种氛围而生出的些许欣喜。费尔扬斯看着由这温暖明亮的火焰的红光照拂出的昏昏欲睡的老人面庞,觉得恍若隔世,几天前的对重逢的喜悦与惊愕,对战事的紧张与悲痛,如今都化为这沧桑但安详而天真的面容,他觉得这样的情景异常珍贵,那不断拂动变换的火光使得这场景带有某种梦幻的不真实的色彩。他松弛了下来,感到一阵疲惫。身旁的巴斯卡已经倒头睡去。这或许才是生活,他感觉自己于宛若处于梦境之中,但这梦境格外香甜而真实。眼皮耷拉下来,整个世界变得模糊,但他的思绪尚未停止,他还在憧憬着可以重新开始的生活。
“是啊,我以前是个卡拉德人,家住在帕拉汶的峡湾边上,后来跟随领主们四处打仗。在一次混战中跟军队走失啦,一个人来到这村子,多亏这里的村民救了我,后来我索性就在这定居了下来,倒也挺好的。”
“那老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叫我戈尔就好。”
“戈尔爷爷,你跟那位带我们来的大叔很熟吗?”
“你说穆哈丁吗?他也是个老兵啊,在我刚来的时候帮了我挺多忙,所以他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会帮他看看他的房子。”
“原来那位好人叫穆哈丁,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问他的名字。”费尔扬斯觉得有些愧疚,
“不用担心这些,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用萨兰德语跟他道谢吧。”戈尔笑了笑,接着问道,“你们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费尔扬斯愣了一下,眼中仿佛没有现在,往昔的倒影在其中一幕幕闪现,他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