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辛辣刺激着肠胃,用力甩来粘在鬓发间的酒水,半饷神情黯然的说道,“我王洵自知军法无情,绝不做孬种,倒是对不起张大哥了,只是劳烦张大哥,切勿告诉我那老母我因何被斩!”
“从今日起,你家中老母就是我母,我会替你养老送终...而你...王洵是守城之时战死的!”
张汤怀刻意控制着情绪,只是那颤抖的手臂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
“大哥保重,小弟先走一步了!”
王洵因畅饮美酒,一时脸色绯红,看着张汤怀爽朗一笑,早已没有先前的不安。
张汤怀提着酒坛站在一边,默然看着刀斧手举起大刀,随着鲜血四溅,王洵头颅坠落在地,王洵已死,其余刀斧手连续举刀,连续砍下哭喊求饶的其余兵士头颅,一时鲜血四溢,浓郁抹不开的血腥味朝周围扩散开来。
张汤怀提着酒坛来到台上,顺势轻轻推开打算上前搀扶的韩羽。
傲立台上,在数千人的注视下举起酒坛畅饮不绝。
不到片刻酒净坛空,摇摇晃晃的张汤怀掷酒坛在地,粉碎陶瓷四散飞落。
张汤怀看向一边吏官道:“部兵作奸犯科,长官监查不严该当何罪?”
“回大人,仗脊十击!”执刑吏官看着张汤怀发红的双眼不敢迟疑,立刻朗声回禀。
“军中饮酒,该当何罪!”
“仗脊二十!”
“来人,仗脊三十,立刻行刑!”张汤怀脱下衣衫,背靠刑台拱背以待。
“不可!”韩羽也是大惊失色,立刻出言阻止。
没想到张汤怀居然会这么做,杀数人震慑全军已经足够,何必再白挨这三十仗脊。
而且从张汤怀的样子看,明显这杖脊绝不是做做样子,三十仗脊活活被打死的可不在少数。
“韩弟你非营兵不可妄言,还不退下!”
韩羽一愣,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坦言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汤怀发怒,只不过他在跟自己较劲。
周围刑兵不敢迟疑,连忙持仗上前行刑,不到数下,张汤怀后背已经青紫。
只是张汤怀并不满意,冷眼盯着行刑的兵士沉声道:“你等再敢儿戏,依罪而罚,前面不算重来!”
两个行刑的兵士一时冷汗直流,只能依令而行,不到十击张汤怀后背已是血肉模糊。
如果是外人来看,张汤怀这样的表现,完全可以震慑全军。
韩羽可以完全确定,从此新军之兵绝无人敢枉法,而整个新军的凝聚力也将极大的提升,人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将士同甘共苦,赏罚分明,自然能够让兵士为之效死,但张汤怀是韩羽的大哥,看着自己人受这种苦,韩羽心里满不是滋味,不过韩羽绝不会上前阻拦,否则一番努力将付之东流。
军队内部问题已经解决,只有将军权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开始着手解决凤阳城缺粮的问题。
只是让韩羽无奈的是,仗脊三十的张汤怀当即晕了过去。
军中事务皆让千总甄洪兴接手,不过就连不懂兵事的韩羽也能感觉到,经过此事之后,眼前新军的气势为之一振。
就在众人散去的时候,千总甄兴出人意料的走了过来。
眼看周围无人,甄兴低声向韩羽小声言道:“张千总昏迷之前,言让韩兄弟暂领军务,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解决缺粮之事?”
韩羽苦笑摇头,这张大哥可真是会当甩手掌柜,现在将大摊子事直接交给了他,而甄兴之所以如此隐秘,想必是张汤怀嘱咐,让韩羽在暗,甄兴在明,加上韩羽并无官职,这样决定倒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