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祖狂笑道:“既要报仇杀了你,也要拿到那个什么心法,这可是色明空大长老的吩咐。”
任长风轻声道:“贫道早有预感,泰山派今天有一差大难,差不多要灭门,贫道也知道,今天便是贫道的葬身之期,贫道等了许久啦,如果不是腿脚不方便,贫道早去前院看那来了结贫道的人怎么还没有来,等了许久,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这道人,竟然是双腿残疾了,他的双腿,自膝盖以下都没有了,只能坐在那高台上,晒着从顶部洒下的阳光,只是他神色平和,说话间还抚着长须,似是一个慈爱长者,看着自己的儿孙一般,他刚才不出手救周明志,也是因为他动不了。
张继祖看了袁可玉一眼,两人并不动手,魔教一干人约定好了前面后面一起动手,现下前面还没有发动,他们也要等一下。
任长风抚了一下长须道:“张施主,当年你投了魔教,跟在兽不凡施主的身后做事,那一次遇到了贫道,贫道那时年青,不知轻重,得罪了你,真是过意不去。”
张继祖吼道:“吾只有一个孙儿,吾从湖北逃了出来,孙儿本已受了重伤,要人施救,向断石本来都答应施救了,就差你泰山派一味五味灵芝,不想你怎么也不答应,说什么魔教妖人,不值得一救,害我孙儿死去,这样的仇恨,吾怎么能放得下,这些年,吾时时想着灭亡你泰山派,今天想来可以如愿了。”
任长风抚须道:“唉,一言难尽,当时贫道与向断石都是好友,只是在这一件事情上不和,便让巴山派和泰山派有了隔阂,这些年来,因为当年我不舍得一味药的事情,向断石都没有再与贫道有过联系,想来他也是嫌我冷血无情罢,泰山派有了今天的恶报,也是应当的。”
袁可玉道:“任道长,你高风节亮,当年兽长老去寻黄河金刀报仇,你顾着兄弟义气,前去助拳,打伤了兽长老,结下了今天的梁子,但是今天泰山派受难,黄河金刀方老头也没有来助你一臂之力,你可曾后悔么?”
任长几叹道:“这亦是贫道的过错,至于那黄河金刀方达杰,唉,不要再提了,贫道认错了人,他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和贫道那师侄一样的人物,不知做下多少恶事,贫道识人不明,亦是一过矣,想到今日之报,便是如此了。”
袁可玉奇道:“任道长,你可知你门下弟子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么?你那师侄天宁子,狎押女子,在后山闭关的洞府内收藏了十多名女子,都是良家妇女,本来你这师侄也想将小女子收入房中的,这是这位小道长带路。”说话间,他指着地上周明志的尸体。
任长风叹道:“吾听天音子说过,也略知道一些,贫道不久前才将他叫到藏经阁,对他有所暗示,不想他一味逃避,不与贫道说起,当时贫道已然感到泰山派将灭,而贫道那掌门师侄也要横死,便没有说破。”
袁可玉奇道:“大师早有预感,那么泰山派为何不早做防范,任由我等杀上门来。”
任长风道:“也没有什么,贫道这些年来一直练这什么《归虚心法》练着练着,许多事情就想明白了,自己不欺骗自己,那么万事万物也就明了。”
任长风这样一说,门口两人都不敢动了,这任长风在几十年前就是超一流的高手,是泰山派的项梁柱,现下练了这个《归虚心法》想必已然是天下间有数的高人了,如果色明空不来,他们两人也是没有信心出手的。
任长风道:“泰山派有此一难,是因果注定,贫道何必强求,再说贫道也知道,这一次大难,虽然贫道身化灰灰,泰山派十去其九,但是泰山一脉却不会断绝,还有人将泰山派传下去,是故贫道也不急。”
任长风说话间,如同一个有德长者,娓娓而来,丝毫不带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