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有个特别大的优点就是不较劲。
在这件事上也是,毕竟早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翻后账没意思。
目前她和石玉的感情不错,所以她不会去为难齐无为,也没联系梁桥,甚至于她连石玉都不太想搭理。
反倒是石玉主动凑上来,低声对她说:“那时候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
他还能有没办法的事?
所以呢?
他想表达什么?
唐辛不理解,毕竟她一句责问的话都没说,也没想要他的解释。
她甚至都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不高兴到底是为了哪桩。
她想不明白,石玉心里门清,要不然真是白和她折腾了这么多年。
所以他得主动,不能黑不提白不提的等着这件事自己翻过篇去,到了那个时候再哄可就麻烦了。
他不怕麻烦,只是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吃一堑就得长一智。唐辛不是个脾气大的人,但是心里不能揣着事,揣上几天琢磨过味来就要和他闹别扭,他不能把好好的日子给过没了。
这么一想,话便张嘴就来,比刚才那一句别别扭扭的解释说得顺畅多了。
“那时候你要离婚,我没办法,拦不住,只能顺着你。你说要找律师,那自然要给你个最好的律师,但是把齐无为推荐给你是梁桥的决定,我事先毫不知情。当然了,不管知不知道,我都会把最好的先紧着你,就像当时,两个儿子我先让你挑,钱和房子哪样也没少了你的,哪怕你不肯要。我是不是还和你说过,如果你不和我离婚,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
“不是。”
听到这里唐辛立刻否认,“你当时说的是,如果不离婚的话,如果你死了,你的钱都是我的。”
这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偏偏两次重音都扣在“如果”上面,明显带了些脾气。
偏偏眼尾挑着,望向他时像是在笑。
再看,少见的带了些嗔怨。
着实少见。
唐辛这人一向有话说话,别说含沙射影了,就连阴阳怪气都少。
所以他确认了,唐辛心里就是有那么点不痛快。
也怪他,扯那些没用的闲篇干什么,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坑。
该。
想明白了,石玉便收了声,回望过去,眼尾带了丝笑意。
唐辛反而抿了嘴,回想他刚才说的话,好像句句属实,偏又不是那么回事。
琢磨来琢磨去,发现他很坏,说了那么多,她只确切地品出一样来,就是他和梁桥不是一伙的,他在甩锅。
再品,又咂摸出一味来,就是他在离婚的时候对她还不错。
现在的她愿意承认,他对她确实还算不错。
心里辨不清的那些纷繁骤然消散,唇边漾出一抹笑来,轻声问他:“石玉,你是在道歉么?”
石玉多精,把人一带揽在身前,低头便道:“是,我后悔了,那时候就不该和你离婚,就是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离。”
唐辛登时愣住。
在他脸上看了又看,挺真诚的,偏偏这话就不像是他会说的。
这男人,偶尔会和你开玩笑,还会和儿子们逗贫嘴,唯独不会示弱,更没见他说过后悔的话。
所以……他想说什么?
其实石玉没有唐辛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老丈人曾经说过的话——不要和自己的女人较劲,更不要和她们分辩对错,认个错而已,有多难?让她们心里不痛快了,本来就是咱的不是。
这话,唐明岳提过两次,第二次说时唐辛她妈在边上要笑不笑地说:“是,在外面怼天怼地,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主打一个反差,知道一句我错了就能逃过一顿打,还能骗我一顿饭,是不是?这就是你们上京男人的伎俩,我该夸你聪明呢?还是夸你长了张好嘴?”
那时,石玉没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