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间说服我。”
我莫名觉得心慌,然而我还是开口就道:“我想,我会禁不住和你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阿冰去世了,我感到很恐惧和寂寞,需要一个肩膀,或者一个替身而已。但这不是爱,也不是依恋,甚至连喜欢都不算。你每次吻我的时候……我……我脑子里都会浮现阿冰的脸,我都会想到他,满脑子都是他……我觉得,如果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他的影子,那么就这样和你一步步走下去,对于我双方而言,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我刚说到这里,燕少已经有些暴躁地打断我:“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你心里是谁,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你不用说什么公平之类的字眼,好像你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而我是个觊觎兄弟女人的小人。”
我立刻反问道:“你不是吗?”
燕少很有些蛮横无理地:“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吗?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你也活着。难道我们的活,都抵不过他的死么?”
燕少说出这句话,我是震惊的。
因为曾经,汪涟冰也说过类似的话,大抵就是他身为一个活人,不能理解我为一个“死去”的燕少而坚守的动力在哪里。
没想到,时至今日,燕少竟然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时候,我不能承认我是和燕少有关联的,所以我也不能反驳阿冰。
但是今天,我是可以的。
所以,我说:“因为爱。”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头是在颤抖的,我说:“因为我爱他,而我不爱你。不论我跟你如何接吻,拥抱或是依偎在一起,我依然是爱着汪涟冰,而不是爱你的。”
我这句话刚说完,燕少已经压了下来。
他有些侵占似的,报复似的咬着我的嘴唇。
他几乎要捏碎衬衣的钮扣,他抓着我的衣领撕扯,他说:“那我就干到你忘记他为止!”
他继续说,话语里是无法解释的疯狂:“如果汪涟冰总是在你脑子里,那我就把他强行赶走,把所有他存在的地方都挖空,把你的脑子挖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得到他眼里的妒忌和恨意,好像阿冰并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在挣扎中抓到了一旁的台灯,我什么也不管,轮起来朝着燕少的背砸了下去。
我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燕少怔了一下,他直起身来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然后,我清晰可见的,看到他眼里慢慢染上一种受伤和悲愤的神色。
我还抓着台灯的灯柄,并没有放下。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我看到燕少抿了一下唇,我以为他会咬掉自己的下嘴唇,我看着他紧绷的脖子和锁骨,还有手臂和胸前愤怒的肌肉。
这之后燕少站了起来,踩着玻璃到浴室去了。
我看着他流血的背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玻璃的碎片。
我整个人都呆呆地,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我给酒店前台电话,用蹩脚的英语告诉对方我打碎了台灯,需要请人来打整房间,另外还需要医用纱布和消毒酒精。
燕少在酒店员工收拾地毯上的玻璃时出来了。他很冷漠地看着酒店员工,和对方用德语对话。
然后他拿起对方给他的酒精,自己用棉签伸到后面去擦拭伤口。
酒店员工见此情此景,大致也知道我们是发生冲突了。
这晚上,燕少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一瞬间,我们之间仿佛变成了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