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很凌乱,而后却越发整齐,越发响亮,成了整齐划一的朗诵:
苍天已死黄天立,岁在甲子天下吉。
大劫在遇天地暗,日月无光弥勒生。
万载乾坤逢一变,天人下凡万民起。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呜呼,呜呼!
黑暗将逝,光明当生!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明王降临,白莲重生!
红阳劫尽,白阳当兴!
呜呼!呜呼!
红阳劫尽,白阳当兴!
弥勒降世,天下大吉!
红阳劫尽,白阳当兴!
弥勒降世,天下大吉!
楼里响起杂乱的呼喊声,这呼喊声一开始还很凌乱,而后却越发整齐,越发响亮,他们的声音在寒秋的夜空里纵横交错,好似冬日的雷震,又好似雪崩的前奏,这勇敢无畏又虔诚的声音慢慢高了起来,又因为一个人又一个人被烟熏火烧而死而慢慢低垂,但是一旦有一个人死去,另一个人会立刻将声调提高,让这一曲临终朗诵不会受到影响。
他们用生命合奏,合奏一曲信仰的高歌。
这声音坚定、执着、不屈,哪怕是死了,哪怕被火烧成谁也认不出来的泥巴,似乎也比活着的李长老更高贵。
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为信仰牺牲。
善与恶,或许本就和信仰无关。蔷薇这样想。
蔷薇听着教众们的呼喊声,又看了看一手抓着月季,骑马飞奔在前面的李长老。突然看到有几颗晶莹的水滴滴在地面上,很快被灼热的火焰蒸干,化作袅袅的烟气,再无讯息。
这个魔鬼一样的白莲教长老,这个屠村灭户的魔王,这个奸.淫妇女的恶人,也会哭吗?
他在为谁而哭,为死去的教众,为逝去的信仰,还是自己的命运?
他骑马的技术很好,蔷薇可以勉强跟上,但是王涛就有些困难了,对于他这样的初学者来说,如果强行加速很有可能就是一头栽到地上。从高速飞驰的马身上栽到地上可不是一件小事,很多人就因此摔断了脖子。
李长老沙哑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承蒙各位招待,我李某人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厚报!”从他怨毒的语气来说,没有人会把这厚报当真。
一众人骑马跟着,他们没有说话,他们鼻子里呼出白色的雾气,被夜间的寒风一吹就四散开去。他们手里握着兵器,时刻准备着击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不过是短短一会,他们已经跑了好几里,蔷薇回头看去,散发着火焰的红光的黑风寨已经远远被甩在身后了。
“已经差不多两三里了,你该放人了!”蔷薇高声喊道。
“嘿嘿,老夫说放人,肯定是要放的,只是是死是活就不一定啦!”李长老高声喊叫着,蔷薇勉勉强强可以从微弱的月光下看到他掏出了一样闪着寒光的兵器。
“不!”蔷薇失声叫道!
这个人,他可以求生,但是他的生却要以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哪怕这种代价并非必须。
一个武功高深的白莲教长老,要杀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好像没有任何生机可言。
“啊!”李长老发出一声痛呼,他暴怒之下,手中的兵器猛地刺出,让月季同样发出一声痛苦的高呼。随即,月季就像一样垃圾一般被丢在地上,她在地上滚了一滚,就不动了。而李长老则忍着伤痛骑马离去,快得好像一阵风!
蔷薇催动马匹快速冲上前去,发现月季已经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