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雪峰给家里带来的欢乐很快就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面临超生第四胎的忐忑不安。处罚绝对不会像第三胎那样轻描淡写,处罚的决定没下来以前,谭小婉家三个大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神来。就像咽喉里吃东西时卡住了,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谭小婉一直在想,横竖都是一刀,还是越早解决这事越好,最起码自己、邱宏、大伯三人都不再因此事而受煎熬。
没过几天,计划生育干部和村委会领导就来了,做出了罚款5000元,收回所有承包地,并要求谭小婉尽快落实绝育手术。
这处罚犹如晴天霹雳,劈地谭小婉一家里焦外黄。那个年代300元就可以盖土木结构的五间大房,5000元要盖80多间那样的房子。5000元的罚款不是个小数字,如果单靠种植小麦等常规农作物,大概需要七八年才可以攒够。还有收回所有承包地,全家人吃什么?以后的经济来源如何解决?
谭小婉和邱宏想到了会被处罚,也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就想到和村委会、计生干部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在政策许可范围内,减轻处罚。她们就又多次和计生干部、村委会协商沟通,积极为自己家争取利益最大化。
对于处罚,谭小婉有理有利有节地向计生干部和村委会提出了三点自己的想法,希望能认真研究,并尽快了给予答复。她认为一是罚款过高,希望在政策许可范围内尽可能降低;二是收回三个孩子的承包地不合理,错误是她和邱宏犯的,不应该连累孩子没有土地承包权。三是小雪峰也无过错,应该给予土地承包权。
如果计生干部和村委会不采纳她的意见和建议,她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倒是可以缴纳罚款,可是后期发展,农业这一块儿就指望不上了。以后在邱家庄如何生存,赖以生存的基本都没有了,难道自己要举家流浪吗?大伯那么大年龄了根本就不敢折腾,加之孩子年龄普遍偏小,敢长途颠簸吗?
经过多次研究,和充分考虑实际情况,计生干部和村委会采纳了谭小婉的部分意见和建议。最终做出了罚款3000元,收回谭小婉和邱宏的承包地,保留三个孩子的承包地的决定。给予小雪峰土地承包权的意见和建议没有被采纳。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谭小婉和邱宏已经很满足了,就将种植小麦的那三亩地交了回去,也按时缴纳了罚款。那三亩地和罚款不会影响到谭小婉的致富计划继续实施,就是每年要多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小麦或面粉以解决主粮和吃饭问题。这对于苹果地每年有稳定的收入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超生处罚尘埃落定后,全家人也恢复了往日面貌。一股新的生机,悄然在老邱家生根发芽,小日子继续向着既定的康庄大道迈进。
几年过去了,小迎雪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眉宇间露着谭小婉的聪慧和睿智,探雪更加文静了,惜雪还是一如既往地淘气和顽皮,小雪峰已经是一个小男子汉了,不过是一个捣蛋的小男子汉而已。
谭小婉家也盖了新房,全家都搬进了新房子,大伯也去世了,谭小婉和邱宏风光的大葬了蔫老怪。遵照大伯的意愿,把他和老邱头葬在了一起,他们也不会太寂寞,相互也是个伴。
这天来了一个远方的客人,打碎了谭小婉多年思家的窖藏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