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期红着眼睛反问。
忽然的，她笑了，始终闷着头的伊念念此刻居然抬起了头。
其实她长得不算难看，即使五官不算很标志，组合到一起毫无违和感。和伊念念同班的学生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脸。
“对，就是我杀的。”
她承认了。
父亲在她出生时就抛弃了她，母亲靠卖酒为生，成天被一群男人围绕着，伊念念从小就恨透了这样的家庭。
好多小孩儿指着她的鼻子骂，只有邻居顾泽期保护她，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在顾泽期的身后。
她很自卑，自卑到不敢抬头，仿佛在人群中露出脸就是一种罪过，她自卑到只敢一直跟在顾泽期身后，无论她有多渴望，可以有一天与她并肩同行。
遇见张琮茗和曲艺灵是她地狱的开始。
张琮茗家有钱有势，在学校里有一群人跟随她，是当之无愧的校霸。
她在伊念念的母亲酒吧和伊念念结识，从此，伊念念成了她的跟班。
她连一句反抗都不敢说出口，如果说出来了，不出一天，伊念念的原生家庭就会传遍整个学校。
她跟着她们，偶然会挨一顿揍，但她习惯了。只要她们不揭穿她的原生家庭，不揭开她的伤疤，让她做什么都行。
可是，曲艺灵却成了最大的意外。
有一对夫妻听说了伊念念的遭遇，决定资助她，曲艺灵就是他们的女儿。
从那以后，曲艺灵总是围绕着她。在所有人都把伊念念当空气、当成透明人的时候，曲艺灵总是陪着伊念念，这也引起了其他女生的不满。
“哎，你别和她玩，我们都不和她玩。”曲艺灵的一个朋友小声对她说。
“为什么?”曲艺灵问，她有些生气。
“她都不和我们说话，太高冷了，总觉得她不好相处。”那个女生继续说道。
“可是，小念她很可怜的，你知道吗？她……”曲艺灵还没说完，就被进入教室的伊念念打断了。
“你接完水了?”曲艺灵看着伊念念手里的水杯，接了过来，还说了一句，谢谢。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要接水，顺便给你带一杯。”
那个女生也知道背后说人坏话不好，看了眼曲艺灵，见她和伊念念正聊着，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便走开了。
突然心里一阵纳闷，伊念念不是从来不接水、不喝水的吗？
伊念念确实没有喝水，而是等水放凉之后倒进了教室的盆栽里。
在她的记忆里，曲艺灵的话犹如一张张催命符。
“小念真可怜，从小没爸爸，妈妈有是个卖酒的，你怎么长这么大的?真难想象你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
“没事，我爸爸妈妈会帮你的，我还有很多不用的文具，也可以给你。”
“我要是你，可能早就坚持不到现在，干脆打个工算了，不过知识改变命运，我好佩服你的选择。”
“……”
太多太多的话，犹如一把把刀子，在她的脸上毫不留情的划着。
偏偏母亲对他们的资助甘之如饴，而自己，只能在曲艺灵和他的父母面前，附和着装可怜的母亲。
不，不是装可怜，她们本来就很可怜，只是，她不配拥有自尊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