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不是邪祟,是得病,为何不去找医生呢?喝那种东西,你肯定也猜的出来是必死的吧?”
回到院子之后,二丫依旧在屋子里扎马步,周志远拉着刘兴民坐在外面的木椅上,不解的问道。
“是知道啊,但是这种怪病,也没有办法医治,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这种病,反倒是和中邪的模样很像,这怎么治?”刘兴民叹了口气,“况且我们这里可没有医生这种职业,你说的那是泰西那边的医术吧?我们这按照严格来说,只有大夫,并且只有县城有。”
“那……就这么让他死了么?”
望着周志远微微抽搐的嘴角,刘兴民布满皱纹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愁云,他微微起身,探出手去拉了拉屁股下面的椅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语气有些沉重,“你想改变?改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到那个时候,你想改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它没有实体,飘忽不定、捉摸不到,但是又无处不在、至关重要,它可以是寄托于一个物体、甚至是一个人,但是也可以是布满整个天下,那就是——”
“大势。”
“或许你会很奇怪这所谓的大势究竟和你刚刚问的有什么关系,但是请耐心听我讲讲吧,”刘兴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但是依旧掩盖不住眼神中的兴奋,“就当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
“例如前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一路披荆斩棘、驱逐鞑虏,很厉害吧?但是若是将这个人物往前推那么几十年,那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成就了,不,哪怕是往前十年,都不可能有这种功绩,因为就是在那个特定的时间,天下大势正好到了一个转折点,而他又有本事,就一飞冲天了。”
“像现在这个时代,它注定是没有办法去拯救这个民族的,因为现在大势没有到,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两个人就可以扭转的,大势注定如此。”
周志远听完一时间并不知道说什么,他用力的抓了抓头发,许久没有洗过的头皮在手的动作下洒落一阵白色点点,天下大势?他此前听学校的老师、甚至是网络上的很多人都说过这个词。
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
“这大势?真就这么重要?”周志远并不是不能理解不救那个人的原因,不管是出于明哲保身还是无能为力的角度都行,但是为何偏偏是天下大势这个理由?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而是我们只能跟着大势走,否则就如逆流而上的鱼儿一样,游到一半就会失去力量,跌入河底,被滚滚水流裹挟着向前走。”
“我知道你不信,很久以前我也不信,做出了很多努力,比如教给人们我所学到的知识,我想帮助他们去除愚昧,想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但是没有用。”
“在村里开办的学堂每每都会被学童父母们以支付不起学费为由而拒绝,即使价格一降再降也没什么用,没有人愿意来学,就算我最后改成是免费的,也没用,因为学童的父母总是会把孩子们喊回去干农活,因为免费的少上几节课也没有什么,甚至不上也没啥,毕竟是免费的。”
“我曾经是很愤怒的,因为我觉得我是在为他们好,我是在为现状做出改变,而他们却那样子回应,直到我去一个学童的家里,他的老娘指着在吃饭的孩子说,‘这书读不起,原本一天就吃一张饼,现在一天要吃两张,家里可养不起。‘”
“我和她说这是学习新式教育的必要,用泰西国那边的话来说就是前期的投资,未来一定会有回报的。“
“但是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什么吗!“刘兴民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胳膊上细微的青茎浮现,黝黑的面庞上出现一抹罕见的暗红,“她和我说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和那些大老爷一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