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蛙鼓瑟了一夜,及至清晨方歇。青蒙蒙的虚光里,几株木槿的花飘落在石砌上,细传来蔌蔌幽香。
柳七七靠在被子上,呆呆地刷了半夜手机,又恹恹看了半夜的书,却什么也没看进眼里。
尸体去哪里了?
是那个神仙颜值的姐姐偷去了?
她是谁?她真与死去的胖子有关系,为何不报警抓我?
我是生病了么?不仅人格分裂般梦游杀人,还说了许多听不懂的话。
异世界、夜叉、喰种、星云团,到底意味着什么... ...
这些问题好似几个小人,在柳七七的脑袋里揪打她,令她两天没有睡好觉了。最让人心悸的是,一个至少180多斤的尸体,在大白天消失了。
“一定是那姐姐把尸体弄走了!对,就是她,不然还能是谁?!”柳七七捶了一下墙,心中想到。
这两天,她找各种借口查遍了巷子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发现有人像偷尸的。那个神秘的姐姐,监控里居然也没她的人影。她像是凭空而来,又扛着死沉的尸体随风而去一般。
但真是她将尸体‘偷走了’,自己岂不是没了杀人的嫌疑?自己以后人生的道路又光明起来了,柳七七心中对那个女人又产生了很多的感激。她决心将昨晚的事永远埋在心里,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自己又穷又酷的平常人生活。
哐的一声,她的房门被推开,房东老太太跟平时一样,粗鲁地闯进来,道:“小柳啊,我去喝早茶,然后搓麻将去。你中午不要给我做饭了。"
“哦”,柳七七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
房东老太转身便走,只跨了两步,又踱回身,颇关切地问:"你窝在家里两天了,也不去送外卖苦钱,病了吗?"
柳七七诧异了下,想不到这个平时把自己当卖身丫头使唤的老太居然对自己这么关心,心中一暖,几乎噙出泪花。
只听老太太慢悠悠吐了一句:“后天就要交房租了,你不出去打工,苦不到房钱,我可不留你这个大小姐!”
柳七七一脸黑线,抓了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气道:"晓得啦,我今天就去卖血,少不了你一分钱!"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出门前,记得把我衣服洗了、晒好”,房东老太说完便出了平房。
上午时分,巷子里湿热的像个蒸屉,柳七七一边搓洗着房东老太的内衣裤,一边恨恨地嘟囔:“这个老白毛、老腌菜,气死我了,枉我还以为她把我当家人... ...”
家人,这个词对一个孤儿来说多少有点奢侈。
柳七七“切”了一声,晾晒好衣服,换上白色吊带背心和黑色七分裤,趿着双帆布鞋,裹着防晒服就骑车出了门。
她是去找工作,但再也不想去送外卖了,生怕再碰见个尾行痴汉,自己梦游又把人杀了。其实送了一个多月外卖,她卡里的钱是够房租的。但就如今的高消费而言,剩下的钱让她想多吃几口肉都难。
社会永远在压榨刚步入社会且身无长技的年轻人。柳七七在人才市场逛了一个多小时,除了一个色眯眯的人力资源经理,没人愿意给她超过200元一天的offer。
柳七七气闷道:"看来只有燃烧我的小宇宙啦!"
她快速踱到一个包工头周围,推开几个正跟他讨价还价的农民工,扯嗓子叫道:“老朱,砸钢筋的大工,500元一天,算我一个!”
黄昏坠入狭斜的工棚。
棚旁的柳树下躺着一群筋疲力尽的农民工,白胖的包工头在挨个给他们发烟。
柳七七一人干完了四个大男人的活,砸了整整一层楼的钢筋,此时浑身被汗浸透,单手提着两把大锤,快速走了过来。她将大锤摔在地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