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厂长，第一次见面，果然名不虚传，一看就很干练。”
“不过您约我，真是令人意外，咱们俩能谈什么呢？”
范大勇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知道苏淼行事作风。
能在大厂坐稳人事科长的，都是人精。
所以范大勇一来，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打太极，他顺着苏淼的性格，直接切入正题。
苏淼挑了挑眉：“既然范科长开门见山，那我也不废话，我想同你谈笔生意。”
范大勇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他笑了笑：“咱们两厂竞争关系，这回展博会更是被你们打的一败涂地，能有什么生意可谈？”
苏淼拿起酒壶，给范大勇倒上酒，一脸平静看着对方：“范科长，你们厂真空包装材料，是不是还能撑一个星期？”
范大勇脸一黑。
管仓库的那群酒囊饭袋，之前将仓库积压滞销品漏出去已经不对，现在又暴露材料库存。
说起来不是大事，但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呢？
范大勇心生警惕：“苏厂长，是想向我们借调部分真空包装吗？”
苏淼：“想多了，是想卖给你们。”
范大勇：“……苏厂长开什么玩笑。”
别说包装材料自有市材料厂提供，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向竞争对手采购，给对方送钱。
范大勇态度很坚决，那就是不可能！
苏淼再问：“你确定？十分钟后，你想要，我可就要涨价了！”
范大勇气笑了：“苏厂长，今天约我，故意气我的吧？”
“你跟王剑南有仇，跟食品厂难道也有仇，别连着我们一块坑。”
“你不会看外面下的雨大，淹了过路大桥，就认为我们厂包装材料不够用了吧？”
范大勇终于明白，刚才苏淼为什么突然问食品厂包装材料够不够一个星期的事儿。
“不过让你失望了，我来的时候，雨已经小了，等晴天之后水就会退下去。”
“哪怕我们库存少，但是包装材料，还真不需要从你们厂里买。”
苏淼却突然，从座位底下摸出个收音机，拧开按钮，调到本县交通频道。
这还是从秦朝阳那里知道，竟然还有专门的交通频道，供运输队出车的时候收听。
苏淼又抬起手腕：“现在是晚上八点一刻，确实还剩十分钟。”
范大勇：“……”
搞什么鬼！
但是苏淼不再说话，而是专心收听收音机内容。
范大勇摸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跟着竖起耳朵。
一时之间，雅间里只有交通频道正在播放的歌曲：“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这是最近引进的电视剧《上海滩》主题曲，代替了之前的射雕英雄传，在年轻人之间流行。
范大勇也跟着媳妇孩子追剧，挺喜欢这首歌。
但今天，他可不是来听歌消遣的。
斜眼看了苏淼一眼，却发现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让范大勇摸不到头脑。
范大勇耐着性子，真的等了十分钟，上海滩唱完，广播里接着放乡恋。
乡恋唱完，又开始播放邓丽君的靡靡之音。
范大勇坐不住了：“苏厂长……”
“嘘！”苏淼敲敲手表：“仔细听！”
广播的音乐也跟着一停，广播员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出来：“插播一条交通新闻，今晚八点二十分，八仙桥被暴雨冲垮，请司机朋友们暂停往市区方向行驶，注意安全。”
范大勇整个人，都惊呆了。
苏淼伸手，关掉收音机，雅间重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