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知道路程，差吏却是有数，这日可比先前多走了近十里地，到的还比以前早，可见人都是练出来的，多走走就能习惯。
当然也有习惯不了爱抱怨几句的，旁人听了也没再往心里去。
林若茵听说大伯母方文彤又嫌饭菜不好让李管事换些好的饭食来，没有再让他拿钱。
“就说我病了，省吃俭用熬出来的。”
李管事知意，可算松了一口气。林家这一家子就大房开销最大，明明离京前方文彤拿了亲友的赠银却不见她拿出来过，像是不把二房的银钱耗尽不罢休。
但眼下林家还没有分家，李管事也不能只顾二房不顾其他两房，退一步说，他也得给京城的大姑奶奶面子。林若茵又是晚辈，不能说什么，方文彤眼下这情况也说不通，还不如装病。犯人又不能在驿站随意走动，谁知道她是真病假病。
等李管事一走，去探望卫凛风的卫青妍就回来了，她也是看到李管事来才避出去的。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她杵在屋里一起听不太方便。
“卫将军病情如何了？”
林若茵问了一句，想着她正好用看病为借口去卫凛风的房间，再让孙神医帮着开几剂药应付旁人。
“好些了。”卫青妍说完，声音顿了一下，脸上也露出尴尬的表情。
“孙军医有空吗？我想请他帮我看看。”林若茵给出暗示。
“孙军医刚刚卜了个卦，说子夜时分才有空。”
沉默，沉默是此刻的房间。
“孙军医还会卜卦？准吗？”
萱草好奇地插嘴，也是想揭了这事过去。她以为林若茵找孙军医就是为了有个幌子，但为了个幌子没必要半夜求诊。林若茵这身子要是熬了夜，没病都得熬出病来。
卫青妍觉得不怎么准，但她不能说，还得劝着林若茵子夜去卫凛风的房间帮忙。
“准。”卫青妍咬牙点点头，说起了以前孙神医的一个病人。
“前些年孙师收治了一个病人，是个乡下的寡妇，无缘无故肚子忽然大了。村子里的人觉得是她不检点，但她那婆婆不信。平时她婆婆盯得紧，恨不得连她上茅房都跟着，不信她有机会怀上孩子。后来村子里的神婆说这是鬼胎，是寡妇的死鬼丈夫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卫青妍硬着头皮往下编，“正好孙师听说了这事就去看了那病人，还起了卦问神，查验她是不是真的怀了鬼胎。后来发现不是，是她常吃的一种野菜有毒，造成怀孕的假象。”
“还有这样的野菜~”
萱草一脸惊奇，林若茵却觉得这故事转得太急，像极了某科普节目。
“小姐，要不……”
萱草欲言又止，她是真感到奇异，想让林若茵找孙军医看看，却又不好开口劝林若茵应下。大家闺秀半夜与外男共处一室，这听起来不太合适。
“你们不要管，我和五娘夜里会醒着神的。”林若茵说。
意思是指林若茵夜里会去试试，萱草郑重点头，卫青妍也松了一口气，又庆幸林若茵自己找好了借口，不然这事还真不好说。
半夜，驿站的人都睡下了，外面高挂的灯笼还发着幽幽的光，在黑暗中彰显着存在。
二楼上房的灯也同样还亮着，林若茵跟着卫青妍悄悄进屋，一看这环境，感觉自己是在搞什么恐怖体验。
昏暗的灯光、大夫、诡异的病人……够让人脑补出一部恐惧片。
抛开氛围不讲，就这灯光也不像是能手术的灯光。
很快，她就发现是她贫穷了。
孙神医从他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黑布包，一打开露出一颗夜明珠。活了两辈子，林若茵头一次看到真的夜明珠，很想拿过来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