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叶落雁归时,苏北一片片熟了的稻子,像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黄缎子铺在田野中间,有的已经开镰收割,这让吴老二心又开始活络起来,决定要打一下秋风。
因为季序春走后,春盛有小严小曹管理,吴老二每天就是到厂里转转,有的是时间,到了秋粮收获季节,也是粮食贩运的黄金季节。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事干,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他开始联系一些苏州老关系户,决定收几船稻子送给米厂,赚点外快。联系好收粮下家,他便开始联系船只。
刚好水根晓影夫妻俩船就在云湖,于是吴老二就让水根把船停靠在老家河岸码头,开秤三天就收了一船200吨稻子。启锚开船时,水根晓影邀吴老二押船一起到苏州,吴老二难拂他们夫妻盛情,就随船走了两天,船到淮安闸,吴老二告诉水根船开到吴江北厍米厂靠下,到北厍提前告诉他赶过去就行,交待完吴老二便下船返回云湖。
水梁和晨梅的船也闲靠在家,听说吴老二用了水根的船收稻子,于是找到吴老二,要吴老二用他们船也收一船,他们的船已经停半月没货装。吴老二又与吴江北厍米厂联系了一下,对方同意再去一船。
于是吴老二又用水梁晨梅夫妻船又收了一船200吨多几百公斤。
稻子收齐,刘水梁和姚晨梅收拾好船,姚晨梅对吴老二道:“长胜哥,你来押船吧?”
姚晨梅一想到吴老二之前在徐晓影船上半个月的风流浪漫,前几天又随晓影家船到淮安闸,她一直有与晓影较劲的心理,也向往能有与吴老二同船的那一天,她想好好报答一下吴老二的情。所以她在要吴老二押船时,眼波中抛出何止万把银钩?直勾得吴老二浑身痒痒,脚底发飘。怎奈公司虽然没他什么事,但多少天不去还是说不过去。
“晨梅,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水梁兄弟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船漏船漏,也不会漏到我的货不是?”吴老二想到和徐晓影在船上的快活同时,也一样心惊胆战,他不愿再冒险。又有季序春的警告犹在,所以他没有答应姚晨梅的邀请。
“你不押船,到地头少了你还真不能怨我们。”姚晨梅失望中透着幽怨。
“不怪不怪!”吴老二连声说道。
水梁和晨梅船到了江都靠岸停下,水梁就开始卸稻子,卸下3吨后又重新盖好篷布。接货的人让水根再卸一些,水根说这是熟人的货,不能多卸,接货人“哈哈”一笑道:“熟人你不是已经卸了,卸3吨是卸,卸4吨也是卸,有多大区别?”
“船漏船漏,就是亲哥兄弟漏还是要漏的,多漏少漏,但规矩不能坏。差不多就算了,生意天天有下次吧。”水梁还振振有词道。
姚晨梅心有怨气,并未阻止水梁偷卖吴老二的稻子,她心里想:吴老二,吴老二,你一样人两样待,我比徐晓影少什么?卖你粮食是你活该!谁让你不押船的!。
水梁船到苏州浒墅关,他通知吴老二,让他动身来苏州,第二天他们一起到了吴江北厍汇合。
当吴老二第二天赶到北厍,北厍米厂厂长换了,吴老二与他们新厂长交涉,新厂长对他说:稻子他们继续要,但每斤要降价5分钱,卸完货半月后来拿钱。上世纪九十年代,这些小宗粮食生意没有购销合同,大都是君子口头协议,现在人家变卦,吴老二也没有办法。
现在要么亏也卖给他家;要么就去找新买主,人地生疏,现来现找新的买家又谈何容易?
吴老二和他们又磨了半天,价格可以降,但必须现金当场结算,可对方不答应。吴老二一怒之下,让水梁启锚转到吴中甪直。
到了甪直,他们价压得更低,这价出手,吴老二不但不赚钱连运费要亏三万多运费,吴老二磨了一天,对方不松口,俗话说:货到地头死,人家不怕你不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