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还是老样子,给了一堆药。唉,老了不中用啦,自从你爸走了,你哥又变成这个样子,我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想想,干脆走了得了,省的给你添麻烦。”曹英母亲说着有些哽咽。
“妈你说啥呢,那次车祸,给咱家带来这么大灾难,爸已经走了,您要是再不管我们兄妹,那我们不成了孤儿了。您就安心把病养好,放心有我呢。等哥康复了,我们俩一块孝敬您。”曹英见母亲又伤心难过起来,便放下手中活计,转过身安抚着母亲,两人相拥在一起,眼里都有了泪花。
“乖女儿,妈是心疼你,跟着我们遭这么多罪。唉,算了,不说这些。对了,我听你们报社总编说,你最近升职了?”
“嗨,八字还没一撇呢,单位的意思是,虽然在年轻人里我表现比较突出,但是目前没有独立报道的经验。如果能够再独立刊发一篇大部头的独家,基本上可以确定给我一个副总编职位。”曹英刚才脸上的泪痕未干,她抹了抹眼角,转身继续忙活做饭,回头冲母亲做了个鬼脸,“我正找素材呢,看我曝光个头条给您瞧!”
“你哥过去也当过编辑,虽然现在下半身瘫痪在床,好歹也能帮你参谋参谋,你可以问问他呀,”母亲眼睛望了望里屋,声音提高了一些,“他不为自己着想,不为这个家着想,也该为亲妹妹的未来想一下吧。”
昏暗的卧室。窗帘紧闭,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床头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勉强照亮这个静默死寂的房间,床上坐着一个男人,头发蓬松,满面胡须,空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机,电视里却是雪花白。“哥,吃饭了,”曹英推门端来饭菜,放到床上的小桌上,推到他面前。
“我不吃。”男人冷漠的头也没转,“你们吃吧,反正我已经是个废人,别浪费粮食了。”
“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男人脸上,桌上的饭菜颤了颤。他没想到妹妹会这样,捂着脸颊惊愕的看着曹英,一时愣住。“够了!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你忍心看妈每天这么难过吗,如果爸在的话他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吗,车祸是你犯的错,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你一个大老爷们,总要为活着的人想想,至少,不要成为累赘!”
腿上没有知觉,但脸上火辣辣的疼。男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巴掌。是啊,既然没有干脆地死掉,为何还要折磨活着的家人。那些超然的能力,那些奇异的生态,自己在当编辑时所痴迷热衷的种种不为人知的谜团,在当下看来,不过皆是虚妄,甚至有些可笑。追寻再厉害的能力又如何,双腿终究是再也站不起来了,既然如此,应该多为家人考虑一下吧,至少不要成为累赘。想到这,男子端起饭碗,大口拼命吃了起来。房间里依旧沉默,他感到喉咙越吃越紧,饭越吃越咸,一碗饭几乎慢慢成了粥。
曹英见哥哥肯吃饭,终于放下心来,但是脸上却依旧装作严肃的样子,生怕自己不严厉了哥哥又要绝食。直到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把饭都吃完,才收拾碗筷端走,临出门时,转头道:“哥,明天带你去医院,该换药了。”
“英子”,
“嗯?”
“……”
“怎么了?什么事?”
“没啥,没事,你忙吧。我累了,歇会。”
第二天一早,曹英早早起床收拾,来到哥哥房间,却怎么也敲不开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赶忙推门进屋,发现哥哥手里握着一瓶安眠药,瓶子已经空了。
“哥!哥!妈,快叫救护车!”
曹英二话不说,吃力地背起哥哥向外跑去,此时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个柔弱的女生,竟然背负着比自己整整大一倍的男人一口气跑下楼,往医院的方向飞奔。哥!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