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说着,一群军士已经围了上来,和那商人推嚷喝骂,其他商人老板一看,事关己身,连忙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申诉。
刘益也连忙带着沙尔韦迦赶过去。
陈皓招呼金壮看好驼马,继续排队,自己带着三牛走到城门处看热闹。
只见那些军士越来越多,直接挺着长矛,将商人老板们都围了起来。两名兵卒将大食商人阿布拉依.都反剪双臂,另有兵卒挺起长毛,敲打阿布拉依.都的腿弯,压着他跪倒在地上。
一名军官大步上前,轮开胳膊,啪啪啪啪,就是正反四个大耳巴子,打得大食商人阿布拉依.都口鼻冒血,低下脑袋呜呜呻吟,再也不能大声叫嚷了。
“刷!”军官拔出腰间长刀,大步走到众位已经吓傻了的客商老板们面前,长刀刷的平抬,眼神凶厉的环指了一圈所有老板的鼻子。
包括恰逢其会的陈皓。
“都是些给脸不要脸的下贱奸商!呱噪之徒!殊不知现在适逢乱世!人祸天灾!北方敌寇压境!我楼兰城眼下最是艰难之年!然我军民百姓纵使食不果腹,水米畜料严重匮乏,却仍要供于你们这些过路客商衣食住行!我们迫不得已,多收些商税,又如何!?”
军官络腮胡上溅满吐沫星子,眼睛瞪得通红,杀气凛然,一番话说得偏又有点掷地有声,吓得众客商老板们都不敢言语。
军官继续瞪着眼睛吼道:“今日我多褚就在此放言!从现在起,不但进城税涨了,就连出城税,也涨了!”
“交了税,至少在我楼兰城待满三日,方可出城!出城时还要核对货物,如果隐瞒了交易,加倍处罚!”
“你们如果不进城,那也不打紧!但我明白告诉你们,出城以后连续二十日的路程,你们都别想找到一处人烟,别想找到一处水源!更别妄想还要补充盐巴吃食!”
“而且,即使你就是不进城,只要路过我柔然国,路过我楼兰地界,那也必须得交税!”
“我们沿路有关卡、有游弋,随时盘查,如果发现有谁胆敢偷逃商税,休怪我罚得你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威风凛凛一番话,说得中外众老板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多褚一挥手,令军士驱散开众商人,继续收税。
城门口恢复了秩序,商人们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老老实实的配合盘查,然后交钱签税据,该进城进城,该出城的出城。
三牛拿了江景玄的名帖去,守门军官接贴,交给兵卒进城禀报。
不一会儿几名官军列队出来,驱开商人们。
一名身材高廋的楼兰文官出来道:“有请南齐使者!”
陈皓向刘益抱拳致歉,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帽,带着三牛和金壮两人,牵着三匹马一峰骆驼,昂然步行而入。
陈皓一行在那楼兰官员瓦西的带领下进了城,经过一段干涸的河床,绕过一段街道,走向一座土堡。
一路所见,街景还算繁荣,但人民多有菜色,衣衫褴褛,表情木讷。尤其路边的拴马柱上,时不时会出现被捆绑着的普通当地百姓。
一个个都是奄奄一息,蚊蝇包围。
见外使好奇,瓦西主动解释道:“此乃抗税之草民。贵使不必惊异。”
走到土堡前,只见空地两侧的刑排架上,各吊着一个人。
那是绳套索着脖子,人都已经被吊死了,青天白日之下,张开的嘴里伸着紫黑色的舌头。两条衣衫褴褛的人干,在簌簌风中,吱嘎嘎微微摇晃着。
以前的陈皓哪见过这种阵仗?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寒毛直竖。
瓦西尴尬一笑,说道:“让贵使见笑了。这两个……不但抗税,而且还出言不逊,侮辱神灵,故而被处以极刑,悬尸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