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明媚,照的黑夜如同白昼一般。
广陵府兴嘉黄泥河段。
张业是常年来往于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行商,本来应该是赶到建康的路程却因为马车车轴断裂而耽搁了行程。
眼下张业也只能暂时在黄泥河的河房里凑合一晚,等待明天天亮后,伙计带来新车轴换上,才能接着往建康府赶路了。
这正是仲夏季节,虽然是在河边,可是气温反而更加湿热无比,蚊虫肆虐嗡嗡声不绝于耳。
虽然有薄荷香点着,可张业实在是被搞的无法入睡,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不觉已经到了三更天。
张业也被一泡尿憋的躺不住了,只能起身离开河房找个地方去排水。
三更的天气已经没有前半夜那些湿热,黄泥河上也吹起了阵阵凉风,把个在草房里闷的出汗的张业吹的神清气爽,闷热之意顿时去了不少。
借着这皎洁月色,张业在河房不远的地方解开了裤腰带。
“滋……”
泛黄的尿液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落在了河边。
“最近真是上火了啊!到了建康得开几副降火的药吃吃喽!”
张业闻着刺鼻的味道捏住鼻子自语道。
就在他转身往河房走的时候。
忽然,身后的黄泥河里似乎传来了扑通扑通的水声……
寂静的夜里突然冒出声响,吓得张业不由一惊!
以前听说黄泥河里淹死不少人,难道是谁走夜路掉进去了?
这么一想的张业也顾不得害怕了,转过身往河里看去。
借着明亮的月色,张业总算是看到了。
咦?不像是落水啊?倒像是在游着渡河?
这黄泥河说大不大,也就五六丈的宽度,水深处也不过八九尺而已。
平常大家过河都是找那水浅的地方卷起裤腿就趟过去了。
但此刻张业眼中看到的却是不远处河水里有一个人头从水中浮出,似乎在缓缓向对岸游去。
那个位置正是深水区域。
半夜三更游水渡河,怕不是喝多了急着投胎去啊?
张业不由暗自骂了一句。
“喂!这位朋友,黄泥河里多有淤泥,你可要小心啊!还是去渡口那边有浅滩……”
张业远远的好心提醒着。
然而那人似乎就没搭理他,依然缓缓往河中心游去。
张业有些不放心,急忙向那人泅渡的方向走去,试图唤回那人。
当他借着明亮的月色再仔细一瞧时,没把他三魂给吓出来…
那河中浮出的压根不是什么泅渡者,而是一个没有五官,黑身僵立,颈不能动,如木偶一般的东西!
“这是个什么玩意?”
张业被吓了一跳后恼羞成怒,抓起河边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就朝那木偶一样的东西扔了过去。
连扔两块石头总算打中了那东西,那木偶被击中后浮了几下就沉入了河底不见踪影。
“一个烂木头椽子吓老子一跳!”
张业眼看那东西不见了,这才骂骂咧咧的回到了河房倒头就睡。
没有了闷热气温,他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的,醒来时都日上三竿了。
等他走出河房,就发现渡口那里围着一大堆人,那个昨天他安排取车轴的伙计也混迹其中跟着议论纷纷。
“我说张图,让你取车轴回来,你小子不赶紧拿回来安装好咱们赶路,在这凑什么热闹?”
“东家,东家,你是不知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咱们这渡口淹死了人了!”
小伙计一惊一乍的冲着张业呼喊着。
“这年头每天都有死人,淹死个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