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本道问你,去年九月初十夜里你家可是失窃了一只老母鸡?”
“正是如此,那只鸡是我老母亲专门喂养用来给家里生蛋的。”
李某立刻回答道。
“那么你又是怎么判断出鸡被王屠户老婆偷的?”
乾六追问道。
“其实也不是我说的,是我老母亲半夜起夜正好撞见了...”
李某低声道。
“李老太太,黑灯瞎火的您是如何看出那偷鸡贼是王屠户老婆的?”
“好叫道长知道,当时老生起夜,走到院中正好看见一个女子背影溜出了我家。当时未曾想到偷鸡之事,还以为她是来我家上茅厕的。第二天我儿子李某发现家中鸡笼少了只鸡,我再一回想那背影甚是熟悉,不就是隔壁王屠户之妻么,故而告诉了儿子让他找王屠户讨来。”
李老太太将经过娓娓道来。
“既如此,证据确凿为何又扯上了马秀才?”
乾六继续追问。
“当时小生正在给李某儿子教授课业,故而事发时正在他家院中。”
这个时候马秀才站了出来陈述道。
“那怎么你成了偷鸡贼?”
“这小生也实在不知道啊?当时王屠户之妻攀咬小生,小生也是莫名其妙,百口莫辩啊!”
“于是你就想出了请武圣老爷主持公道?”
“正是如此,武圣老爷历来在本镇很有名气,所以小生就想到了他,用掷钱来证明清白。谁知道最后……唉……”
马秀才也是一脸苦笑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问题的核心就到了武圣老爷这里。
“李老太太,您现在还敢确定那偷鸡贼是王屠户之妻么?”
乾六再次追问道。
“老生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眼神还没花,那偷鸡贼绝对是个女的,至少这与马秀才肯定无关的。”
老太太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众人也是议论起来。
王屠户这里却红着脸不发一言。
“看来马秀才确实是冤枉的!”
“这么说那偷鸡贼就是王屠户的老婆喽?”
“可是为啥武圣老爷当时却冤枉马秀才呢?”
所有人将目光都移向了武圣庙的老庙祝,因为此刻他是扶乩负责人,也是扶鸾者,代表着武圣老爷。
乾六也不多话,拿出买来的香烛物品端端正正的摆上。
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这位武圣老爷,现在事实清楚,还请给十字镇的老百姓一个交代,给马秀才一个交代!”
此刻的老庙祝不再是方才那个精神萎靡的老汉,在乾六的注视下,他忽然变得精神一振,浑浊的双眼也变得迥然有神,手中的扶乩笔开始快速的在细沙面上书写起来。
乾六急忙让马秀才上前抄录,老庙祝扶鸾的手又稳又快,不一会儿沙面上就写满了字。
马秀才抄着抄着眼神也逐渐从一开始的激动热烈变得呆滞继而回归平和。
很快老庙祝又抚平细沙继续书写起来,马秀才也忙不迭的接着抄誊。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此时也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嘈杂的吵闹声,大家都在期待武圣老爷会如何解释。
堂堂神祇被逼到这份上,是窝囊?是无奈?还是另有隐情呢?
武圣神祇的扶乩结束了。
乾六拿到了马秀才誊抄的扶乩帖,走到高处,对着围观众人开始高声朗读起来。声音浑厚如黄钟大吕,直击人心。
“三年前李某家中母鸡失窃一案,在场众人皆有所恃,然而众人意欲以一鸡之命换一人一命乎……”
这武圣人明明有个武字怎么说起话来比马秀才还文绉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