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官小心谨慎的查看了六皇子和哑身上的伤势,见血已止住,剩下的不过拿几副药细细将养着,再煨着几月药膳也就罢了。
安枝这才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边,坐到了椅子上,又朝着桌子前面的椅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吴医官这才抬腿走了过来,一边又抬手拿袖子擦着脸上残留的水汽。
吴医官见安枝小小年纪却不急不躁,平静如水,心里赞叹,面上却不显,只正襟危坐的向安枝叙述着他所需要的药材。
一开始还好,吴医官说的都不是太过分,虽然有的药的品质高些,可治病救人嘛,药材自然不能马虎,更何况是六皇子,安枝木着脸拿笔在纸上书写着,字迹颇有风骨,如风般无所拘束。
虽然前世她终日忙碌,可闲下来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写字,按她所说的就是,“静心写字,以字养心。”
她所爱的便是临摹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含蓄收敛,却又偏行草,虽然功底不深,但对于现在的安枝来说,这才是刚刚好的。
安枝继续木着脸写字,一边写一边暗暗的腹诽。
“这老头是拿我当百宝袋还是山灵精怪,竟开口找我要野山参,这野山参是这么好找的吗,说是一根万金都不为过,皇宫里又能有几根?真是异想天开。”
她抬了抬眼皮看向吴医官,吴医官察觉到安枝正在注视着他,又恢复到了平日里在京城时的做派,一句话,一个动作,恨不得在肚里绕十八个弯,他看着安枝停滞的手,又小幅度的转头看了看躺在炕上的两人低声询问安枝。
“晏家媳妇,可是有什么不对?”
安枝对着吴医官扬起一抹和煦的微笑,“您最好说些实际的,我手里虽说有些药材,可远远够不着野山参这种金贵物什。”
“是老夫考虑不周了。”
吴医官脸上挂着笑,又细细的说了几个药材,便算成了,安枝也不想对他多说什么,拿起药材单子便起身离开。
一开门,就看见张贤亓趴在窗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见安枝出来,他对着安枝颔首,打了个招呼。
“安妹子。”
张贤亓看着安枝尚且稚嫩的小脸,实在说不出晏嫂子这等称呼,可叫晏阑弟媳?他却也叫不出来,总觉得这样是怠慢了安枝,于是便叫安枝妹子,晏阑就叫阑哥罢了。
“亓哥。”
安枝笑着回他,一边扬了扬手中捏着的单子。
两人一个出来,一个进去。
门被缓缓的合上了。
安枝继续走着,还能听见张贤亓为吴医官讲着寨中的规矩,她低头莞尔一笑,心情甚好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吃过早饭后,安枝照例推晏阑出来晒太阳,她已经把药材都装好送到吴医官那了,挑的都是品质中等的药材,晏家吗?一个破落户,哪里有上好的东西,不过是过下去罢了。
她空间里还有一个养了好久的药罐子,用来给晏阑熬药最好,这可不是六皇子能享受得到的。
安枝心情极好的哼着歌,也带动着晏阑的心情变好了。
“吴医官吃过饭了吗?”
“张贤亓送的,已经吃过了。”
阿程和大武的声音远远飘过来,带着一丝秋日里残存的暖洋洋,整个人舒服极了,安枝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假寐,享受着闲暇时光,若是冬日里也这般暖和就好了。
冬日……冬日?!
安枝睁开了双眼,正好看见晏阑温柔的注视着她,她一下子整楞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好。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最后还是晏阑打破了这旖旎的场景,他伸手为安枝斟了杯茶,“怎么突然坐起来了?”
安枝见晏阑发问,斟酌着说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