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孟靖元素来那样不待见阿隐,起初孟廷希还担心兄长不肯来,把阿隐送进房里,在等她换衣裳的功夫,正打算着他也去一趟,亲自把兄长请来,一抬头,透过漫天的飞雪,却见兄长来了。
孟靖元赶到见到林隐的时候,她正昏昏沉沉的窝在褥子里,浑身发着颤,小脸儿泛着极其骇人的白青,额头小绒发沁着不知是汗还是冷水,湿津津的贴着肌肤。
不似从前那副无关己事的凉薄姿态,见她这样,他显然脸色难看,号了脉写了药方,便出了房。
“管事嬷嬷何在。”
寒雪纷飞的长廊之下,孟靖元身形板正地坐在那,语气不重,但不知为何,此刻瞧着却是凛如霜雪,单是坐在那,便觉着浑身覆着寒意,冰霜四起。
众人一看便知他果真是动了怒,当即两腿一软,管事嬷嬷跪下道:“婢子一时疏忽,害得姑娘遭了大罪,求大爷饶命!”
孟靖元没接话,
此刻周处寒霜依旧,管事嬷嬷也不敢看他,跪在石阶之下垂着脑袋呜咽解释:
“婢子、婢子谨记教诲,回来便已按份例给姑娘添置了碳火和褥子,亲眼守着姑娘歇下了,才退下小憩,这些——院里上下皆可作证,
只是,今儿大好日子,婢子一时糊涂吃多了酒,又怕扰着姑娘才不敢贸然回房,却万万不曾算到,姑娘竟会半夜自个儿跑出来,
大爷,婢子入府数十年,从未行差踏错,当真是一时糊涂,当真是一时糊涂啊——大爷!”
“你糊涂?”孟靖元静静的看着她,看了这许久,听了这些,也终是开了口:
“她究竟因何身患咳疾,因何满手冻疮,如今又是因何落入水缸,你糊涂——是要我一一查明,解释予你听吗?”
尤是声声不轻不重,却字字掷地有声,尤其“查明”二字,犹如冷箭破空,当即震得人心一颤。
管事嬷嬷从未见过孟靖元这般,吓得浑身颤抖不已,连连磕头求饶。
面对石阶之下起起伏伏的磕头,孟靖元并未暴怒,只盯着看了会后,缓声道:“褚芳阁管事不敬主子,滥用职权,数罪并罚,责,杖刑五十,以儆效尤。”
管事嬷嬷被吓得当即一怔,脸色白青,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哭着爬上石阶,跪在孟靖元脚下求道:
“大爷——我、婢子入府数十年,服侍太太,照顾公子,从未行差踏错啊,
便是大爷,大爷小的时候我也是抱过带过的,如今,竟要为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片子下此狠手吗?”
“我有没有说过——”孟靖元正坐起身,此时他的眼里已是冰冷彻骨,却像是强行压制着口尚未吐出的冷气,始终没有发泄出来,
默了半晌,孟靖元又开口道:“她既由太太亲自带入我孟家府门,便是孟家的主子,主子便是主子,由不得尔等作践。
何况,早前已给过你们机会,你们非但不加以悔改赎罪,还变本加厉,险些害人性命,我岂能饶你。”
“可是,大爷您分明也不喜欢这丫头不是吗?”
闻听此言,孟靖元眼里显然震惊,
管事嬷嬷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眼里的变化,只顾着一个劲儿的磕头谢罪,扑着爬上前死死拽住他衣襟:
“这些日,大爷也是不喜欢这丫头的,不是吗?
婢子自入府以来,便与孟家一心,与大爷一心,如今也是在顺从大爷心意啊。
婢子知道大爷心里苦,不过病了场,便受如此怠慢,堂堂嫡长子,却只配了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大爷心里有气,婢子心里更气,
所以,所以婢子这才斗胆处处针对,大爷明鉴,婢子一切,一切皆是为了大爷啊!”
“放肆!”听到这些,孟靖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