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并没有因为颜真卿的质问而恼怒,反而从腰间皮囊里拿出了一方银印。
“颜抚君且看,这是什么!”
一缕红色丝绦系在银印的钮身上,看起来颇有些来历。
“此乃太子玺印!还不跪拜?”
颜真卿冷笑以对。
“此等把戏糊弄无知小民倒也可以,区区一方银印难道就像令朝廷重臣为之俯首帖耳,任凭驱策?真是可笑!”
此时,颜真卿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单身一人来到这荒废的波斯寺中,万一这些人生了歹意,自己岂非危险了?
不过,他可不是妄自鲁莽的人,不会一力硬扛到底,虚与委蛇总是会的。
“除非,阁下有确实的证据,废太子还活着,否则一切免谈!”
蒙面人终是没料到颜真卿的态度如此强硬,或许是此前受唬之人都太容易屈从,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窘意。但马上,他又提高了声音说道:
“好,既然颜抚君要看证据,便给你证据,不过却需要几日时间准备,还请颜抚君耐心等待几日!”
颜真卿冷笑道:
“平定安史叛贼,六年的时间,颜某都等得了,区区几日,怎么会急?”
重新回到长安城大街时,天已经黑了,巡城骑卒的马蹄声忽远忽近。
颜真卿知道,宵禁开始了,看来还要与巡城的骑卒多费一番口舌。
果然,颜真卿被一队十人的骑卒堵在了路上,他表明身份之后,就直接要求,有急务要去见秦丞相,一刻也耽搁不得。
巡城的骑卒也没难为颜真卿,当真便依言将他带去丞相府官署。
当秦晋听了颜真卿的描述以后,便颇为玩味的笑了,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事一般。
颜真卿虽然对面前这位年轻的权臣没有好感,可他毕竟在维持着大唐王朝的稳定,波斯寺所见所闻的那些人一定在策划者什么阴谋,以威胁着王朝的稳定。这就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了。
“丞相莫非早就知道了?”
秦晋点点头。
“这些蒙面客与大食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在城内打着废太子的幌子坑蒙拐骗,不过,他们骗的却不是钱,而是效忠之心!”
颜真卿登时觉得难以置信。
“难道废太子还活着?”
对此,秦晋没有肯定回答,也没有否定。
“传闻中,废太子勾结了大食人侵入河西,而今张掖孤城已经被围两月有余,朝廷迟迟没有出兵,是因为尚未做好大举西进的准备啊!”
“莫非这是大食人的攻心之法?”
颜真卿虽然人在河北,但对安西与河西的许多风言也有所耳闻。
初时,他并未在意,今日经历此事之后,目光也不由得深邃了。
“这些贼人好大的能耐,居然已经渗透到长安了,下吏建议,丞相何不全城搜捕,以彻底消除这些隐患呢?”
秦晋道:
“贼人在暗而朝廷在明,如果大肆搜捕,漏网之鱼定然不计其数,幕后元凶和与之勾结的朝廷官吏也就难以尽数侦知。此事,京兆府已经密查了有三两月之久,其勾结的人脉网络也已经大致清晰,只等机缘合适,便可收网!”
闻言,颜真卿不免有些心惊。
这长安城内各种明争暗斗,天知道那一招不甚便会招来灭顶之灾。
这种明争暗斗要比守城杀贼危险叵测的多了。
颜真卿如此想着,却还有建议。
“下吏愿与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