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兴,因为知道的越多,意味着招惹祸事的机会越大。而严庄又是秦晋的心腹,是以他并不希望过于深的搅合进这些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所谓明哲保身,才是长久的立身之道啊。
不多时,严庄风风火火的来了,他看到韦见素在此并不觉得意外,因为韦见素的车马和仆从就在辕门外。严庄自然识得他的车马,便冲着韦见素郑重一揖。韦见素也起身拱手回了一礼。
以韦见素的身份地位,并不需如此,但他谨慎谦恭多年,就算对待比自己身份地位低的人,资历浅的人同样不会失了礼数。
韦见素纵横官场多年,最低谷无非是秦晋发动兵变以后的那几年,原以为官场之路走到头了,哪成想过竟是柳暗花明,迎来了人生的最巅峰。如今,韦家父子都已经成了朝中重臣,家族的地位更是今非昔比。不过,他习惯于居安思危,从一开始就觉得过于招摇并不是好事。
“大尹此来何事?”
严庄也是个人精一般的人物,见秦晋将韦见素留了下来,便权衡一下,觉得此事并无避开韦见素的必要,便道:
“下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河北今年大灾,史贼叛军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养百姓,便要,便要使出驱虎吞狼之计!”
“驱虎吞狼?”
秦晋一愣,马上就明白了。
“难道史贼打算将受灾的百姓驱赶到黄河以南?”
“正是!”
这一回,不但秦晋呆住了,就连韦见素都大有摇摇欲坠之感。如果在往年,黄河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挡住绝大多数的流民,而今年的情况则大大不同,黄河多处发生断流,受灾的流民可以徒步走过黄河河道,轻而易举的就能抵达黄河以南。
“史贼好毒的计策!大夫,大夫,朝廷可要早做筹谋才是!”
韦见素也不再矜持,而是急着建议秦晋赶紧未雨绸缪,一旦大批的流民百姓进入都畿道,粮食问题,治安问题,都会成为顶顶头疼的问题。相比之下,粮食问题和流民可能造成的骚乱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秦晋也是一筹莫展,久久想不出个合适的应对之法。
他实在没想到,原本是在作壁上观和出粮赈济之间做选择,现在却演变成了没有选择,如果史贼叛军的阴谋得逞,后果将难以想象。
“韦相公可有建议?”
韦见素甚少主动建言,但情急之下还是说道:
“以老夫之见,可有上中下三策!”
“请相公详细道来!”
“上策,接纳流民,开场放粮,择地安置,勿使闹出民乱,虽然短期靡费甚巨,但从长远看,却是赢得了民心和百万丁口!”
秦晋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何为中策?”
“中策,派兵将流民堵在黄河北岸,过一人杀一人,过十人杀十人。如此,流民再不敢冒险渡河!”
秦晋摇了摇头,所谓中策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短期看能省下一些粮食,不必担心民乱,可从长远而言,必然会使河北百姓恨透了朝廷,而更加与朝廷离心离德,不利于将来朝廷克复河北。
所以,韦见素的所谓下策,秦晋已经不必听了,但全盘接受河北的百万流民又谈何容易呢?一时间之间,他的心情转坏。带来这个坏消息的严庄则尚未就此事表达自己的看法,秦晋看向他,以目光询问。
严庄毕竟是在安禄山的伪燕朝廷里做过宰相的人,必然有着不小的人脉。这也是他能率先得到这些消息的因由。不过,与从前的叛贼还有联络则是个十分令人猜忌的问题。因而,他马上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