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轻叹了一下,第五琦还是没能明白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祸事的根由本就不在韦见素,而在秦晋一人!
只是,第五琦毕竟还没与其亲近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现在只能点到即止了。
刚刚那顿羊肉,一开始还吃的颇为融洽,直到话锋转到了江淮之后,秦晋的话语虽然温和而又寻常,但其中的内容还是不免让夏元吉做出了多种解读。这些解读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秦晋早掉他们秋后算账。
第五琦见夏元吉又没了动静,便重重的坐在了座榻上,声音粗重而沉闷。
“好端端的,怎么会到了这步田地呢?韦见素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与你我争?就算稳定了江南,解除异常兵戈之祸,难道就有能力扳倒你我两位宰相了?”
在他看来,原本只是秦晋遇刺事件,怎么去探望一番之后,反而又惹出了如此多的麻烦!这种想法令其甚为烦躁,便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案头,将上面的茶碗笔具震得叮当作响。
正在此时,一名书令史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中堂。
“何事?”
第五琦不耐烦的问道。
“是韦相公的行文,车马队已经过了潼关,不日便可抵达长安!”
真是扫兴的当口便更扫兴,想不到韦见素的动作竟这么快,不日便要回到长安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紧紧的箍在了第五琦的胸口,他虽然一门心思扑在了具体的政务上,可是不代表他对朝廷斗争没有自己的认知。
刚刚夏元吉的话便说得颇为奇怪,似乎是话中有话,现在细细想来,又禁不住生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想着:难道夏元吉是在担心秦晋的态度?
他不相信!不相信秦晋是个卸磨杀驴的人,但是倘若秦晋当真卸磨杀驴,他和夏元吉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然则,秦晋如此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真想当着秦晋的面问个清楚,可这些话是绝对不能问出口的,否则便会招来更多的祸患。这时,一个想法令其猛的一颤,莫非秦晋在担心的是,他们也参与策划了刺杀?
这种想法有些荒谬,第五琦随即对这个想法予以否定。
韦见素以使相之资稳定江淮乱局,而今携功平安返回长安,按照惯例,朝廷是要组织相当规模的仪式予以迎接的。第五琦强打起精神,去做各项事宜的布置部署。
夏元吉依旧还是不插手其间,只听一听汇报,便算是对第五琦的支持了。
与此同时,京兆尹严庄又赶去见了秦晋。
“据不良帅探查得知,河西商贾似乎与太子有所接触,只是具体接触的细节目前还不甚清楚,须得对河西商贾做拷掠之后才能有具体的结果!”
神武军的密探一直在监视着太子李僖,李僖虽然才十多岁,但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如果他但凡对局势有着基本的认识,就不应该参合到其中。
秦晋命人端上来了一盆羊肉,这是从之前烤羊身上寸寸片下来的。
“严公定然还未曾吃饭,吃饱了再说公事!”
因为他远远的就听到了严庄肚腹中传来的咕噜之声。确实,严庄这几日不分昼夜的分派任务,并亲自监督拷掠,几乎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秦晋命人端上来了一盆羊肉,他还真的不觉得饥饿。
经过秦晋的提醒,饥饿感不可遏制的涌上来。
烤饼、羊肉吃的满嘴流油,一大碗羊汤灌下肚以后,登时便出了一身的透汗。长长的饱嗝打了出来,整个人都觉得疲乏了许多。
见严庄吃饱喝足,秦晋这才说道:
“天子与诸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