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府不论男女老幼,统统被从卧室里赶了出来,全部被集中在一处院落里。许多人甚至是从睡梦中被拽起来的,尤其是许多年轻的女眷,身上只着一袭薄薄的中衣,身体轮廓在月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负责看守的不良人就像贪婪的野兽一样,眼睛在她们身上放肆的扫视着。
不良人当然不会对这些官员的女眷施暴,曾经有急色的管不住下面那话犯了事,被严厉的惩处。自此以后,所有人都只求财而不急色。当然,借机动手动脚,或是一饱眼福,这种事大家也都不会轻易放过机会的……
安定侯府家财巨万,据说富可敌国,今夜能拦下抄安定侯府差事的不良人都是第五琦的亲信,但抄了大半夜以后,那不良人头目的脸都绿了。因为所抄得的财物竟然连预想中的一成都不到。
当第五琦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不禁叹道:
“安定侯府传言家大业大,看来也不过市井虚言而已!”
实际上有这种情况,第五琦也不觉得意外,谁都知道独孤倓挥金如土,一日万金的花销也比比皆是,可安定侯府的进项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门路,在他这个外人看来,入不敷出的挥霍早早晚晚会坐吃山空,只没想到这一天会比想象中要来得快。
当然,这也不排除独孤倓狡兔三窟,在城外或是其他坊内别置产业,第五琦又马上安排人到京兆府去清查是否还有与独孤倓有关的产业被遗漏了。
接下来就是要给独孤倓定什么罪名了。对于独孤倓过往的案卷,他无意翻查,仅仅故意隐瞒财产对抗清丈土地一项就够杀头的了。
夏元吉整治风气以来,最惯用的手段就是但有顶风违犯条例者,都顶格重判,枭首是最基本的。第五琦也将夏元吉的招数学了过来,只要有几次杀鸡骇猴的场面,并不需要大规模的行刑就足以震慑住那些反对者,毕竟现在各官署的大狱已经人满为患,八成以上都是等着秋决的死刑犯。
安定侯独孤倓只是成千上万个等待处决人犯中的其中之一,比他爵位显赫,秩级高的官员也大有人在,所以区区一个独孤倓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特殊关注。
但是偏偏,有人注意到了公示的布告,又郑重的向秦晋提了出来,为了考虑到影响,或许可以低调处置独孤倓,否则会给秦晋的名声留下污点。
这个人就是杜甫,他在长安的公事差不多都办完了,只等过几日准备好了就动身返回河东。他提醒秦晋:
“如果重处了独孤倓,大夫就会被人质疑报复,传的多了三人就能成虎,所以在对待独孤倓的态度上还要三思慎重!”
秦晋摇头笑道:
“这种名声就算再爱惜羽毛的人也是保不住的,除非他什么事也不想做了,独孤倓如果真的做了枉法之事,按制处置就是,我又何必插上一手呢?”
杜甫还是坚持说道:
“夺爵,罚产这些都足以对独孤倓施以惩戒了,何必要置于死地呢?”
实际上,他是要借着独孤倓以表达自己对大规模的重刑处决犯人的反对。
“仅仅一次布告,就有一千多人被判枭首之刑,长年累月的极少而成多,是否杀戮过甚了?”
夏元吉和第五琦以重典整治反对者,秦晋是知道的,乱世用重典原也没甚好说的,更何况他们这么做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大大的提高了施政效率。正所谓一得必有一失,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如果过于苛求,反而会得不偿失了。
不过,杜甫的提醒却让秦晋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抚君的建议倒让我想到了可让他们不死的去处!”
其实,杜甫知道秦晋的倔强性格,本也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