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对与朝野军中的人心士气,打击将是极为严重的。
“朕知道,你是要劝朕,否认大行皇帝的遗。可你扪心自问,身为人子者,如何忍心呢?”
说着话,安庆绪装模作样的抬手拭泪,打雷似的干嚎了两声。
尹子琦心知自己绝无可能劝说安庆绪回心转意,只得暗自叹息。
“可如此一来,将会给守城带来难以估量的变数!”
对此,安庆绪似乎很是乐观。
“尹卿是不是胆子太小了点,洛阳坚城,又兵精粮足,虽然唐兵就在城下。然则你也说过了,只要河北道的精兵南下,便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尹子琦心道,打仗如果都像他说的这么简单,那还有什么难的?可就长远而言,的确是这种趋势,是以一时间竟又不知该如何辩驳了。
严庄又趁机说道:
“尹将军就不要分神了,专心一意的收住洛阳,其它事体便由政事堂处置就是。难道尹将军不相信政事堂?”
尹子琦的确不相信政事堂,这个政事堂就好像严庄的自家后院一样,乌烟瘴气的,哪有半点天下中枢的样子。
“陛下,达奚相公求见!”
君臣三人正僵持不下之际,忽有宦官入殿禀报,达奚珣求见。
达奚珣身为尚书右仆射,空有宰相的虚名,手中却没有半点权力。不过,为了笼络唐朝降臣,达奚珣必须留在政事堂,这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安庆绪毫不掩饰自己对达奚珣的厌恶和鄙视。
“这老狐狸,今日上赶着来见朕,定然没甚好事,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达奚珣拖着一把老骨头出现在了殿内。
“臣尚书右仆射达奚珣拜见皇帝陛下无恙!”
“罢了,罢了,都是朕的重臣,不用弄这虚礼,说吧,何事见朕?”
“臣,臣……”
只见达奚珣涨红了脸,结巴了好一阵才说出了一句囫囵话。
“臣听闻有人生造谣言,污指臣与,与唐朝勾,勾连,臣,臣无处辩白,只得,只得来请陛下为臣辩冤啊!”
安庆绪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哪曾想竟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市井谣言,一笑置之就是,达奚相公何必当真?”
一旁的严庄皮笑肉不笑,冰冷的说了一句。
达奚珣苦着脸,一本正经的答道:
“臣,臣知道,有些人巴不得臣死无葬身之地,现下也只有陛下才能,才能……咳……咳咳……”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达奚珣竟剧烈的咳嗽起来。
安庆绪看着达奚珣就心中生烦,只想如对待尹子琦一般,尽快将之打了。
“朕都知道了,稍后便会命人查处造谣者,达奚相公好生回去歇着吧。”
岂料,达奚珣咳嗽完了,一双老眼里居然又淌下两行浑浊的眼泪,呜咽着说道:
“臣冤枉,臣心里苦啊。臣对大燕一片骨鲠之心,日月可鉴,偏偏要受这不白之冤,若不能还臣以公道,臣就算死了,死了,也不能瞑目……”
这一番剖白听的尹子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达奚珣是什么人?前唐朝的河南尹,大燕军南下以后,见势不妙就立即改换门庭投了大燕,这就是标准的叛臣。现在居然跑到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摆出了一副忠臣模样,实在令人觉得滑稽至极。
但是,像达奚珣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尹子琦也不愿意插一脚进去,是以只冷冷旁观,看看这老家伙究竟还要折腾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