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手抓着刀,跟着汪直的那些中国人只要有钱赚,有口饭吃,自然不愿意冒生命危险,而这些浪人剑客则正好相反,我担心严世藩如果从中挑拨,让这些人集体发难,汪直只怕也难以控制局势。”
凤舞一下子抓住了天狼的手,天狼能感觉到她温暖的掌心中已经汗湿一片,而她通过胸膜振出的声音也明显在发着抖:“天狼,这么危险,怎么办?”
天狼微微一笑,拍了拍凤舞的香肩:“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说过,这次和谈不用多作口舌之争,严世藩说得再好,也不可能帮着汪直去消灭陈思盼,我只需要抓住这一条就行,先帮汪直火并陈思盼,以显示我们的诚意,然后再让他们派人来杭州找胡宗宪谈通商的事情,刚才我已经说过,汪直他们若是新吞并了几万广东海贼,又不能抢劫沿海,那就会主动急着通商,到时候各种条件,自然是我们说了算啦。”
凤舞还是眉头紧皱:“可若是严世藩挑动日本人闹事,比如你说岛津家有意扶持陈思盼,若是他们到时候直接阻止汪直去攻击陈思盼,你又作何应对?”
天狼的眼中神光一闪:“这点是不会有变化的,从汪直的角度来说,正因为陈思盼有跟日本人勾结,威胁到他地位的可能,所以他才要及时出手灭了陈思盼,而且徐海跟陈思盼可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打陈思盼他一定是最积极的一个,如果他们内部连这点意见也无法统一的话,徐海也不会两次上岸跟我们谈这事了,可见他们对此事是非常迫切的,即使岛津氏作梗,也不会影响汪直的决定。”
凤舞摇了摇头:“可是现在有严世藩这个奸贼啊,如果他能说动岛津氏,甚至肯为岛津氏入侵中原作内应,那岛津氏就可能会改变态度,转而对汪直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许他去消灭陈思盼。”
天狼微微一笑:“岛津家现在是离不开汪直的,无论是汪直上交的巨额钱财,还是卖给他们的洋枪火炮,都是岛津家的急需,而且汪直的团伙现在海上的力量非常强,就是岛津家想跟他现在翻脸,至少在海上,也不是汪直的对手,所以岛津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派兵为要挟,可是汪直正好跟我们订了停火和议,巴不得日本人暂时不掺和呢,所以这一点,不足为惧。”
凤舞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严世藩看来也没有什么办法来制约你了,天狼,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严世藩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在岛上对你出手?”
天狼微微一愣,这个可能他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笑了笑,看着凤舞的眼睛,说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严世藩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且不说他的武功虽高,但未必能杀得了我,就算他动手杀我,汪直和徐海会放过他?”
凤舞咬了咬牙:“天狼,你不知道,严世藩因为,因为我的关系,现在已经恨透了你,他可能也知道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你就会带我走,永远脱离他的控制,所以这次他不惜孤身犯险,就是要除掉你,如果一切手段都行不通的话,我觉得他是会亲自出手的。”
天狼没有说话,脑子里在飞快地考虑着凤舞说的事情,严世藩那天在蒙古大营的晚上,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尽是无边的恨意和杀机,甚至在南京城外的那次相遇,他的本能也告诉自己,严世藩是在强压着对自己的杀心,而选择了暂时和自己合作,因为那个时候他刚斗倒仇鸾,局势未稳,还不能在这时候得罪陆炳。
可是从来严世藩那天咬牙切齿地提到自己抢走凤舞的表情来看,他对自己的杀意已经不可动摇,这次自己前去与倭寇商谈和议,更是断了他以后流亡海外的退路,于公于私,这次他都会孤注一掷,与自己搏命,至于是亲自出手还是另寻杀手,甚至是下毒行刺,都很难说。“
天狼重重地“哼”了一声